你想,避难逃到北大荒,被称盲流,本应吃苦。可我去了853.,就到雁窝岛进打渔队。那里可不是谁想去都能去成的。
因为打渔队干活轻松,每天都有吃不完的鱼。那可是个举国上下都缺吃少穿的时候。打渔队的生活,不用说看到,就是听听都能叫人羡慕得流口水。
只是好景不常,我被调到雁窝岛文艺演出队。
演出队的生活,主要是唱歌、拉琴、演练节目,与在那无比艰苦的环境中从事着繁重劳动的农工相比,又可以说是跑到天堂去了。
后来调到一分场 ,补充入新建的七队,本来看似掉入井底的碌碡——翻不了身了。可又让我碰上了一位文艺兵出身的吴指导员。看来惺惺相惜这话不假,也爱拉几下小提琴的吴指导员把我介绍给了一分场文艺演出队。
在一分场演出队期间,赶上毛主席号召保粮保钢。一分场演出队解散,演员都下到连队,说是充实基层的文艺力量。实际上基层连队除了缺少干活的,其他的并不需要。
于是我就去种菜,去当马车夫赶马车。
当马车夫的期间,幸运女神光临了。
一位年轻貌美的女拖拉机手闯入了我的感情生活。当时我已是一位大龄青年,六队和我同年龄的陈克己,儿子都挺大了。
看了人家的孩子,自己也有点着急。
我看上的那位年轻美丽的女拖拉机手,也就是十七、八模样。她是我们队董连长的小姨子。
开始她不在六队工作,只是休息时到她姐夫家来。我就趁这时间,不请自到去董连长家坐坐,为的是和她搭讪一下。
和她认识了以后,我就不断地给她写信。别看我当面见了话不多,看似腼腆,写起来可有话。那无拘无束的思想感情,在字里行间驰骋,绝对能让一个年轻姑娘看得脸红心跳。
只是由于自己急于求成,加上矜持。认识两年后,我向她提出结婚的要求,并且只给她一个星期的考虑时间。
说来也可笑,那时她的确切年龄我也没搞清楚。倒是后来认识的那位比我小三岁的老婆,却知道她比她还小四岁。
这么说,我向她提出最后通牒时她才只有19岁。
要一个19岁的姑娘在一个星期内,对她一生的命运作出抉择,丝毫不给妥协的时间,我实在是强人所难。
通牒时间一到,她还没有考虑成熟,我就和她拜拜,丝毫没有考虑这两年的恋情,没有考虑曾经的缠绵时刻。我的矜持导致我的绝情。我不知道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内,她的日子是怎样熬过的。以后我想起来就自责,直到如今!*
我和那位女拖拉机手拜拜了。但是我们没有交恶。我们仍是好朋友。
我和她拜拜后又成了孤家寡人。
然而幸运之神在不断的照顾我。
一个马车夫。一个肩膀上扛着长有两只耳朵的脑袋,除此,其他什么都空空如也的马车夫。竟然又吸引了一位姑娘的青睐!
请注意那个“又”字。说明不是插足,而是继任。
这位就是前几天,在金婚宴上和我一起唱“阿哥阿妹情意长……”的,样子并不怎么好看的老太太。
只不过那时她还是一个年轻的姑娘。是一位穿着打扮、风度气质,即使涉足欧洲的上流社会也丝毫不见逊色的年轻姑娘(见一张褪色的照片)。
与她相比,当时我只是一只丑小鸭。
现在我已经成为丑老鸭了,寻思过去的日子,我觉得自己真是个幸运儿!2012-5-13
附:一张褪了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