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沅水泛舟宽慰他的时候,他趴在泛舟兄的肩上,哽咽地说出了其中的隐情。
当年,行者无疆和他弟弟在华容县集中垸插队落户,在那里一起度过了6年难熬的岁月。(行者的弟弟熬了8年)在那物质生活和精神生活都极度贫乏的日子里,他们最大的“享受”就是唱歌。在一天劳作后,兄弟二人坐在房前空旷的坪地上,仰望星空,吹着笛子、口琴,拉着二胡,自娱自乐地唱着心中的歌,用以消除一天的疲劳,抒发心中的感慨和思念,这是他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后来他弟弟因车祸离他而去,每念及此,行者便忍不住心中伤痛。演唱会给了他一个机会,他想重现当年的情景,追思那难忘的过去,以告慰和他患难与共的兄弟,同时把知青的苦难历程以老歌串烧的形式表现出来。
大家听到的是老歌的旋律,而忽略了歌词。我把这串烧的歌词连起来,大家再细细品味一下吧。
1、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微山湖上静悄悄。弹起我心爱的土琵琶。唱起那动人的歌谣。
2、月亮在白莲花般的云朵里穿行,晚风吹来一阵阵快乐的歌声。
(在一天劳作后,兄弟二人坐在房前空旷的坪地,仰望星空,吹着笛子、口琴,拉着二胡,自娱自乐地唱着心中的歌。用以消除一天的疲劳,抒发心中的感慨,这是他们一天中最快乐的时刻。)
3、樱桃好吃树难栽,不下苦功花不开。只要汗水勤灌溉,幸福的花儿遍地开。
4、二月里来好春光,家家户户种田忙。指望着今年的收成好,打下的粮食堆满仓。
(他们知道,只有辛勤劳动才能养活自己,才能减轻父母的负担。他们是这样做的,并无奢求,只指望“今年的收成好,打下的粮食堆满仓。”)
5、辛辛苦苦终日劳累,谁知一切都付流水,光阴飞快地消失,一去不再来。光阴飞快地消失,一去不再来。
(然而他们的指望落空了,年复一年的指望和失望消磨了他们宝贵的青春。)
6、北风那个吹,雪花那个飘,雪花那个飘,年来到。
7、雪皑皑,野茫茫,高原寒炊断粮。(劳累一年,年关将近,可收获在哪?)
8、身背着三棒鼓呵,流浪么到四方,想起哟往年泪汪汪,好不叫人痛断肠。
9、到处流浪,到处流浪,命运叫我奔向远方,奔向远方,到处流浪。
(辛劳一年,两个劳力居然还保不了自己的口粮,无奈之下,只有四处蹭饭吃,打发那断炊的日子。)
10、离别了亲人我来到这个地方,已经是整五年,望了又望眼前只是一片凄凉和悲伤。什么时候 才能够回到故乡的家园,亲爱的妈妈、亲爱的爸爸,我日夜思故乡。
11、流浪的路啊,总也走不完,家乡的路啊,被刀砍断。唉、今夜又在梦中相见吧,亲爱的故乡, ----
12、长沙,我亲爱的家乡,长沙,我生长的地方。这里有雄伟的麓山,秀丽的湘江。
13、望断秋水,不见妈妈的慈颜,几时归来哟,妈妈哟。几时你会回到故乡的家园,那篱边的雏菊,空阶的落叶,依旧是当年的庭院,只有你的女儿哟,已坠入绝望的深渊,只有你被弃的儿女哟,在忍受无尽的摧残。
(当年的知青,就像一群流浪汉,漂泊在异乡,这中间的艰辛苦楚,大家都亲身经历过。除身心的劳累外,最难熬的是思乡的情结,梦萦牵挂的家乡和亲人,只能在梦中相见。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尽头?)
14、风凄凄,雨淋淋,花乱落,叶飘零,用什么来平我的岔怒,惟有那江涛的奔腾,用什么来慰你的寂寞,惟有这夜半歌声,惟有这夜半歌声。(哀怨的《呐喊》)
在这之前,我因为不知内情,多次给行者泼冷水,我知道,两个破嗓子,在歌厅都唱不好,何况在没有伴奏,并且环境、音响都不如歌厅的情况下,还要唱这么多,效果可想而知,但他依旧坚持,并许偌会告诉我原因,我不便多问,只有表态说:就是刑场我也跟你一起上。(没料到差点要了别人的命。)
演唱效果是预料中的,而在他说出了其中的原委后,我释然了。他的愿望不也是我们共同的愿望吗?久蕴心中的感慨和积怨,岂是短短几首歌就能够宣泄?我们还意犹未尽呢。
不过在这里,我(并代表行者)仍为耽误大家的宝贵时间向各位致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