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谒《洗心禅寺》的感悟

长沙市西北望城县境内重建了一座寺庙，是现任中国佛教协会会长一诚大和尚原先驻锡的地方。这次重建投资巨大，由一诚大和尚亲题寺名仍为《洗心禅寺》。安知网站的知友们已捷足先登去过多次，在网上发了许多照片和感想。我也想去，苦于病痛和俗事缠身，一直未能成行。

    早几日，虽说是已过立冬节气，却象秋天一样风和日丽、清爽宜人，自觉身轻体健，决定出门了却这一拜谒寺庙的愿望。沐浴更衣后，我热情地邀老伴同行。老头子却说：我从十几岁起就在寻心，而立之年后寻得更加努力，现今己到花甲，却仍不知心是什么东西、心在何处。《洗心禅寺》我就不陪你去了，因我无可洗之心。我深知老头子在拜佛谒庙时有偏执，好在交通方便就不勉强他了。
    该寺座落在离长沙市区八公里处高速公路旁的一个山谷内，交通便利、环境幽雅，占地极广。整个建筑群依山势次弟向上，没有人工堆砌的痕迹。进山门沿中轴线缓行，有步步登高之感。整个殿宇回廊相衔，融殿、阁、堂、房于一体，庄严古朴，气势恢宏。大雄宝殿内供奉的三世佛每尊都是用高达二丈的玉石雕刻而成，确实罕见。
    我在佛像下祈求全家平安健康。离中午吃斋饭的时间还早，便信步在寺内闲逛。从庙祝处索得一份《洗心禅寺》简介，在藏经楼下静心地读了起来，该寺为临济正宗三十一世的法藏禅师所建。考临济宗，得法于南岳怀让一系。怀让是六祖慧能的入室弟子，曾在曹溪陪伴六祖十五年，《洗心禅寺》是正宗的禅门寺院。这是无可置疑的。可临行前老头子那‘无心可洗’的话语和身处《洗心禅寺》的事实，却令我思绪上的疑团难以解开。我决心斋饭后，再在寺中转转，看能否觅得解惑之道，今天不行，明日再来。
    斋饭是不收费的。为杜绝糟蹋到口的饭菜需提前报攴，开餐时与寺中的僧众们共同用膳。饭是大锅蒸的，那天的菜是南瓜、白罗卜炒冬苋菜梗、花菜炒油豆腐香干、粗木耳粉丝汤，饭莱喷香可口，就地采摘的蔬菜与市埸购得的大棚蔬菜，味道迥然不同。饭后，寻思要在下午解决思绪上的疑惑，把握不大，不如明天再来一次，时间将宽裕得多。
   第二天清晨，我乘公交车直奔《洗心禅寺》，路途包括转车需一个小时。车刚启动，我静下心来，回想起昨天的事不禁哑然失笑。原想早点回家睡个安稳觉，养精蓄锐备今日用功。谁知通宵难以入眠，辗转反侧都是神秀上座与六祖的偈语。神秀上座说：身是菩提树，心如明镜台，时时勤拂拭，不使染尘埃。神秀的这首偈从‘有’的角度出发，指出还没有修炼成功的身心是很容易被尘世污染的，只有用佛经这把扫帚随时扫除将要落上或已经落在心上的灰尘，才能保持身心的清净。六祖说：菩提本非树，明镜亦无台，两般皆无物，何处惹尘埃。六祖的这首偈从‘无’的角度出发，是在闻得《金刚经》“应无所住而生其心”大彻大悟之后站在彼岸说的。这两首偈，无论是对佛教经义的理解还是对佛教经义的阐述，境界之高低真有此岸、彼岸之别。

不知不觉中，公交车已到终点站。我进大雄宝殿礼了佛。决定返身走出山门，到碑林瞻仰古今大德高僧们的妙语箴言，看能否获得启迪。在山门前，仰头看到《洗心禅寺》庙额，感觉这四个字立意和行文与神秀上座的偈颇有渊源。一诚大和尚为什么要这样题呢？仅仅是怀旧？出家人六根清净，怀旧这种情感也是成佛成祖的障碍，一定还有其它缘由。看着熙来攘往进出山门的人群，突然觉得心有所动。为什么心动？一时明白不过来。碑林建在寺院两侧，一碑一亭、碑文笔力遒劲、镌刻精美，我逐碑品味揣摩，心愈来愈静，似乎真要物我两忘了。在‘法无定旨、深浅随机’这座碑前，闻观世音菩萨说：慈航普渡、渡世上一切可渡之人。佛说：众生平等。佛又说：众生皆可成佛。我明白了。我真的明白了点什么。试着学做一偈：

菩提是非树，明镜有无台，

释门早定论，六祖坐法坛。

拜谒洗心寺，莫着文字相，

吟诵是修行，顿悟刹那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