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思恒是我上湖知网后认识的朋友,华容老知青,外号“土匪”。以这个不雅的外号相称实在不妥,他倒是不在意,只说姓名也好,外号也好,都只不过是个符号而已。但我还是觉得对他不尊重,以后就改称“张老师”了。我是通过著名网友张老三邀请张老师参加“为长沙抗战老兵拍摄影像资料片”活动的,一请就到,自带器材,主动请缨承担开福区的拍摄任务。他交来的黄天和黄福荫两位老兵的拍摄资料就有100个G,足足可以播放七八个小时。前天张老师又送给我两张根据拍摄资料精心制作的光盘《抗日老兵黄天访谈录》,其中一张是准备赠送给黄老和子女的,播放长度两个小时,另一张是经过剪接编辑的口述史,播放时间76分钟。装在盒子里的两张光盘都装饰了有长城图案的贴纸,看得出张老师为此很花了一番功夫。
黄老对于亲身参加攻克龙陵和松山的两次大战过程介绍得尤其清楚。他负伤是被日军的枪榴弹片削去半边屁股,情急之下,战士解开裤子在他伤口上撒了一泡尿权当清洗消毒,送到大理后方医院。伤口起蛆,美国医生给他取出弹片,用死人的筋给他接上。这条别人的筋陪伴他一生,80岁后老化,现在走路很困难。宋美龄带着冯玉祥夫人李德全、龙云夫人等来医院慰问伤兵的情节都是非常生动的。黄老回忆说:抗战胜利五十周年纪念会上,省参事、原二团团长周藩发言说,当时荣一师二团三营只剩下18人归还建制,连排长在攻克松山战斗中全部阵亡。黄老当场起立说:“报告长官,还剩下我一个!”周藩拍着他的肩膀说:“你就是那个小鬼啊!”这故事我曾听参加过攻克龙陵也参加过那次会议的贺新民老人说起过,黄老自己说起来更觉生动。 为了制作好这部口述史,张老师冒着高温酷暑上门拍摄了多次,每次都是几个小时。自己回家“恶补”抗战史,以后又多次上门询问请教,把每个细节问清楚。尤其是黄老讲的是长沙话、湘潭腔,人名、地名都一一用笔记下核对。为了制作一个几十秒钟的片头,他在互联网上找了三天,才找到满意的视频资料作为素材。为了不懂长沙话和湘潭话的观众听懂,他写下了20页一万多字的文字记录,反复推敲用字,制成700个文字图片,插入视频用作字幕,光字幕就花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全部时间精力。每一个画面的转接、每一条字幕的进出,他都用足了脑筋。可以想得到,他为这部口述史的整理付出了多少。现在,张老师还在对作品进行修改完善,并打算接着编辑制作《黄福荫访谈录》。
目前对于抗战史的深入研究悄然兴起,亲历者的个人口述史具有独特的保存和研究价值,而影像资料片是最好的形式。崔永元已经在成都安仁建立了《口述历史.我的抗战》专题博物馆资料库,湖南图书馆和其他许多机构也在开展这项工作,连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口述史研究室也对此题材深感兴趣,希望收藏。像张老师这样住得近,长期接触熟悉,多次经常走访对象,舍得花时间精力,别的采访团队是不可能做到的,这是我们得天独厚的条件。看到张老师的劳动成果,我由衷地感动。希望有更多像《黄天访谈录》这样高质量的成果问世,把客观真实的记录留给历史、留给未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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