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钓“角角”之后事前尘》 续十一
白大人落脚靖州甘棠坳,与知青相处融洽,交谈甚欢。跑马楼中,小油灯下,众人海式聊天,东西南北,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也。
每每谈及儿女情长之事,相互调侃:某某与某某……如何又如何……添油加醋者有之;牵强附会者有之;捕风捉影者亦有之。嬉笑嗔恼,喔嚯喧天,以致通宵达旦而意犹未尽矣。
某夜,待女知青回房歇息后,白大人悄声问曰:“恕我冒昧,筱君可真有意中人?”
筱君曰:“有则何如?无则又何如?”
白大人笑道:“有则‘角角’已钓,无则再钓‘角角’,然否?”
筱君曰:“先生莫笑我也!”
白大人曰:“是何言哉!‘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翩翩年少日,春心萌动时,男女皆然也。孔子曰:‘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此为常情也。众知青风雨同行,忧乐与共,日久生情者能不有焉?况复静子等姑娘,貌美如花,常伴左右,筱君能不心动乎?”
筱君曰:“诚如先生所言。异性相吸,理所当然也。钟情属意,无可厚非也。男婚女嫁,天经地义也。”
白大人曰:“既然如此,何来‘先生莫笑我也’?吾曾穿越至21世纪,有人告知:情深而不发,心动而不语,外国称此类人为‘man show’,亦即‘闷骚’也。闷闷骚骚,是何理哉!”
筱君曰:“先生此言差矣。我等生不逢时,下放乡野,处境艰难。此时非彼时也,岂可同日而语哉?大致而言,知青男女之事,情形分三等:情投意合,历经磨难而能比翼双飞者,是其上也;思之慕之,互为关切而不轻许诺者,是其中也;一时贪欢,始乱终弃而为人怨恨者,是其下也。至于两情相悦,却遭棒打鸳鸯而抱憾终身者,盖因外力所致,又当别论矣。”
白大人忙问:“尔居何等?”
筱君答道:“其上者,我不能也。其下者,我不为也。我居中矣。”
白大人又问:“是何因哉?”
筱君曰:“困境求生,自顾不暇,小弟德薄才疏,要吃大苦而肩重担,难矣!故曰‘其上者,我不能也。’虚情假意,花言巧语,逞欲而不尽责,陷人于水火,禽兽不如也。故曰‘其下者,我不为也。’我居中矣,能不‘man show’乎?!”
白大人叹曰:“man show,man show,日夜煎熬。寒火不清,阴阳失调。呜呼哀哉,骨立形销!”
说罢,两人哈哈大笑,几分怪异,几分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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