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9年的冬天,天格外的寒冷,鹅毛大雪飘过不停。而我们这些正准备被扫地出门的省会文艺工作者,全部集中在河西第九期省毛泽东思想学习班里学习。在离开艺校时我们被通知带上全部的行李,这就意味着在艺校的学业已经结束了,而实际上我们要八月才毕业。
近一个月的学习结束了,我们被军代表和工代表告知全部下放到边远的山区,有门路的可以自己投亲靠友。悲观的情绪在队伍中弥漫,更多的却是一种无奈。思想成熟些的同学开始找自己的另一半,商量着跟军代表请示,请求分配在一起。
2月9日,顶着寒风,我们早早的起床。收拾好行李,享受了在长沙的最后的早餐(馒头稀饭)。我们坐上了嘎斯六九的中型货车,浩浩荡荡的开到了东风广场,去参加誓师大会。
猎猎的红旗、震撼的锣鼓。让我们的心格外的激动,以至于在汽车缓缓开动,我们即将告别亲爱的长沙时,没有丝毫的伤感,天真的我们用微笑的和相识相知的朋友告别。
我真的不明白的是:这么远的路,为何让我们坐卡车?最好的驾驶室的位置,是工宣队的领导坐的。我们第一天在邵阳住宿,第二天到安江住宿。路途的颠簸劳累是可想而知了。
洪江离安江很近,第三天上午,在洪江汽车站的坪里,工宣队领导宣布了各自分配的地点,这时天真的我们才从梦中惊醒。不知是哪位女同学哭喊着:“我要回去嘞!”这一声哭嚎引来了无数的共鸣。整个洪江汽车站的坪里哭声一片。
早已准备的卡车也停在汽车站的坪里。为了怕同学们真的吵着要回去,工宣队的领导催促大家各自上车,在离过春节只有两天的情况下,把一千多省会的文艺工作者、包括艺校的学生一起。下放到了会同、靖县、通道等他们从不熟悉的环境--老少边穷地区。
1969--我们的春节,将怎样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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