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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创知青纪实文学,连载小青河之恋(七)

         谨以此文献给与我共同经历八年坎坷生涯的老知青阿明兄!
               小青河之恋
                                      (老木潭风波)

      两天后的一个夜晚,夜幕把小青河笼罩上一层簿薄的雾色,夏夜的晚风吹拂着小青河岸边的竹叶唰唰的响,一轮皎洁的月光映在老木潭的水中,发出粼粼波光。小青河的夜晚是美丽的,凉爽的晚风,清澈的流水。而老木潭边的那一弯清凉的河水正是阿明和春妹经常嬉水的地方。       多少年来,小青河沿岸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每当夏天晚上天还未黑之前,是男人们洗澡的时候,劳作了一天的人们都喜欢泡到小青河里,浑身脱得精赤条条,一丝不挂的在清洌悠凉的河水中,尽情地嬉戏,将一天的辛苦劳累的汗水和污垢清洗得一干二净。而天黑之后,有夜幕的掩护,就是女人们的世界了,女人们也是一丝不挂,嬉戏笑闹,用双手拍击水面,发出一阵又一阵的吆喝声,构成一幅小青河独有的风情,没有羞怯、没有矜持,只有山里女子那种豪放、那种无拘无束的泼辣风姿。
       而老木潭边,林木繁密,潭水深幽,寨子里的人们一般都不敢到这里洗澡。这里就成了阿明与春妹幽会、嬉水的绝好地方。阿明的水性好,胆子大是远近有名的,春妹有阿明在身边近距离护卫,也毫无顾忌,尽情地与阿明一起沉浸在大自然的怀抱之中。
       这天晚上老木潭边一片宁静,水色透过林间把潭边照得清亮。阿明与春妹脱光身上的衣服,将衣服搁在潭边的大青石上,然后双双跃进了清凉的潭水中,任水流冲着他们青春健美的身体。远处的小青河弯处传来一阵阵女人们欢快、热闹的山歌和击水声。
       阿明挥动双臂,击打着水面,用自由泳姿势在潭里游了两个来回。春妹则坐在潭边浅浅的古板上为阿明清洗着衣服,那一袭长长的头发垂在胸前,一双丰满高高翘起的乳房在朦胧的月色中是那样美丽,。犹如一尊洁白凝滑的圣女……。
      “春妹,过来吧,我们一起再游一个来回就上岸吧。”阿明望着春妹喊道。
      “好!阿明哥,你等着我,我就游过来。”说着春妹放下洗好的衣服,跃向水中朝阿明游去。
       突然,一声吼叫打破了老木潭边的宁静。“春妹,上来!你这不思悔改的黑五类子女,竟敢勾引下乡知识青年,今天被我们抓了现场,拉回去交给贫下中农批斗。”
       只见岩头寨大队治保主任田兴昌带着两个民兵,双手叉腰站在老木潭岸边吼叫、咆哮着。阿明和春妹稚嫩、淳朴的心怎能料到,有一双罪恶的眼睛已经窥视他们许久。阿明被治保主任田兴昌喊回碾房值守正在运转的发电机组。春妹则被押往岩头寨大队部接受批斗。
       这场批斗会是蓄谋已久的,也是在田兴昌的掌控下举行的。当田兴昌敲响大队部那口铁钟,召集人们前来开会,首先走出来的是他那些庞大的家族亲戚六眷。春妹披头散发站在社屋坪坝中间,由田兴昌勒令春妹交代,怎样施展资产阶级“美人计”,腐蚀勾引下乡知识青年的经过。
      春妹遭受这突于其来的羞辱打击,已无任何申辩的能力,只有将头低垂,以无言的沉默表示心中的反抗。然而紧接而来的第二项会议议程,彻底击垮了春妹的心里防线。
       这第二项会议议程是田兴昌宣布:“阿明已被春妹勾引下水,为了不让他滑入更深的资产阶级深渊,从明天起将他调离碾房工作,直接回生产队参加队上的农业劳动,断绝他与春妹的往来。”紧接着田兴昌又宣布:“碾房的工作非常重要,我提议由共产党员、复员军人田继红同志接替阿明的工作,大家在没有意见?”(田继红就是田兴昌的儿子)田兴昌话音一落,他那些家族的族人们立刻大声咐合:“要得,要得。”慑于田兴昌田姓家族的势力及他的淫威,本来对此事有看法,持不同意见的人们,也以明哲保身的态度陷入了沉默。会议达到了田兴昌所预期的效果。这也是他精心策划、预谋已久的行动。
       此时的春妹,心理已经崩溃,她自己的生理、心理受到污辱欺凌,她还能咬牙承受。而当她听到对阿明的处分时,她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阿明是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他基本上没有出过农业工,对农活不熟练,加之生产队生活艰苦,农活又累,阿明哥能适应那种环境吗?想到这里,春妹不禁悲从中来,是自己害了阿明哥啊!悔恨、痛苦、绝望交织在心里,象一座大山压得春妹透不过一口气来。看着田兴昌透着得意狰狞的魔鬼般的面容,春妹不由得心里一阵寒颤,脚底下轻飘飘的,仿佛正坠下那万劫不复的深渊,双脚已不能支撑身体的重量,轰的一声春妹重重地晕倒在了坪坝上。
       当天晚上,春妹的父亲接到信息,带了两名乡亲将春妹抬回家中,春妹一直昏迷不醒。第二天又沉睡了整整一天,只到傍晚时分才苏醒过来。醒来后的春妹目光呆滞,一言不发,披头散发地奔向家门,一出家门沿着弯曲的青石板小路,踉踉跄跄地向小青河边的碾房走去。
       春妹阿爸担心春妹出事,在后面一路呼唤、一路追赶,春妹没有任何回应,仿佛没有听到父亲的呼唤,甚至连迎面碰到的姐妹与她打招呼也没有理睬。
       春妹走进碾房,突然大声哭喊:“阿明哥,阿明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啊!”
      “阿明已不在这里做事,你还在这里喊什么喊!”随着一声恶狠狠的声音传来,田兴昌的儿子田继红的身影出现在春妹面前。
       看着田继红那一付凶恶的嘴脸,春妹犹如昨夜的那一场仍在继续,忽然间再一次昏到在碾房门口。
       午夜时分,春妹醒来了,这一次春妹醒来是躺在了阿明所在生产队仓库的一间小木屋里。当阿明接到春妹阿爸的口信急忙跑到碾房,将春妹背回小木屋里,就一直守候在春妹身边。阿明听了春妹阿爸讲叙的,昨天春妹一些反常的表情,他知道春妹一定是承受了巨大的精神压力,而产生的病态表现。他也知道,如果春妹真的是精神受到了强烈刺激出了问题,那必须带她回城尽快地找医生治疗。阿明将自己的想法及打算,向春妹的父亲讲了,并征得了春妹阿爸的同意。送走春妹阿爸以后,阿明就着手开始准备行李。        看着苏醒过来的春妹,阿明心里感慨万千,这样一位弱女子,承受了多少本来不该由她承受的不公正待遇啊!严酷的事实,仿佛一夜之间也让阿明成熟了许多。他感觉到压在他肩上担子的份量。碾房那一份让人眼热的工作已不属于自己,生产队贫瘠的生活条件和繁重的农业劳动在等待着自己,而眼下最当紧的是要赶快医治好春妹身体及精神上的毛病和保住春妹肚子里怀的孩子。阿明决定等天亮以后带春妹暂时离开这里。
       "阿明哥,是我害了你!是我害了你哪!"春妹醒来后一眼看到阿明,情绪激动又哭了起来.阿明赶快端来一盆清水为春妹抹去脸上泪水,一边安慰春妹:"别哭,别怕,春妹我在这里呢.从今以后,我俩永不分开相守一辈子好吆".
       春妹好象听懂了阿明说的话,止住了哭泣,拉着阿明的手说:“阿明哥,你真的不与我分开,我们就在一起了吆?”阿明噙着眼泪看着春妹认真的点点头。阿明发现春妹看人的眼色与往常大不一样,她眼睛无神,呆呆地看着阿明一动不动,没有往曰那种闪烁的灵气。阿明心痛的拉着春妹的手,俩人紧紧的相拥在一起。春妹平静了一会,然后又大哭起来。“阿明哥是我害了你啊,”哭声透过小木屋,飘荡在夜空,是那样凄沥,那样痛苦,让人寒彻心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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