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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西记忆 . 谁是最后的土匪(下)

土匪哪有不爱枪的,抱着解放军的步枪笑得合不拢嘴。等土匪们的武器收缴得差不多了,就说子弹已经运到了某个地方,几百人、几千人排着队兴高采烈地去领子弹,到了那里才发现四周架满了机枪。土匪们目瞪口呆,沮丧万分,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了:缴械,捆绑,甄别。有血债的拉去枪毙——手续很简便,乡政府盖个印就可以算数;没有血债,民愤不大的,大部分被送到朝鲜战场上去,变身为光荣的志愿军战士——据说这些土匪出身的兵个个骁勇善战,要么血洒异国疆场,马革裹尸还,要么立功受奖,戴着大红花凯旋;身体欠佳年龄偏大的,接受一番训话后,赌咒发誓重新做人,“解甲归田”,刀耕火种,继续复制祖祖辈辈的穷苦人生。

 

如此这般大规模清剿行动之后,湘西的千年匪患终于销声匿迹,但还是有些土匪头目成为漏网鱼,逃进深山老林、幽深溶洞里藏了起来,令当地老百姓提心吊胆,坐卧不宁。但时间长了,土匪们在山里饿得眼睛发绿,不得不下山来找吃的,于是今天捉一个,明天抓一个,慢慢地就没有了土匪的音信。最后被抓住的是哪一位呢?老人告诉他儿子说,直到1960年的冬天,藏匿多年的秦姓土匪头子突然露面,几万军民上山布下天罗地网,终将凶残狡诈的匪首捉拿归案,这概是湘西最后的土匪了吧!

 

下乡第二年,我亲身经历的一件蹊跷事,却使“谁是最后的土匪?”变得扑朔迷离起来。1971年春天的一个晚上,生产队政治夜校里,我组织大家学习了一通“最高指示”后,队长安排明天的农活,男劳力全部到董家湾“砍火沙”(刀耕火种)。第二天清早,我和乡亲们来到灌木丛生的董家湾,眼前的情景叫人疑窦顿生——山坡上赫然一个似乎刚开挖的长方型土坑。民兵排长沉吟片刻,道出了句让我不寒而栗的话:刚好步枪那么长哩......我们村里有人藏枪!虽然后来公社武装部长也来看过,但此事最后还是不了了之,没有什么定论。

 

三十多年后,我在广州从《内部参考》上看到一则消息,又勾起了我对“谁是最后的湘西土匪”的关注。湘西花垣出产锰矿,本应是共同致富的好事,不料矿老板太贪太黑,破坏了当地环境不说,对矿工极其刻薄吝啬,矿工们都是本地村民,一怒之下揭竿而起,赶跑矿老板,封堵了矿井。矿老板当然也不是好惹的,领着从县城搬来的援兵,公安局的警车打头,县政府某领导压阵,浩浩荡荡地要来抓人——破坏经济建设,冲击政府GDP,如此刁民岂不成土匪了!岂料车队半路竟遭到村民伏击,滚木礌石、土制炸药包从天而降,现场一片狼藉,死伤虽不多,可也把县长局长们吓得魂飞魄散。此事件借助《内参》通了天,想必会惊醒人们一些沉睡了的记忆——那片群山起伏的土地曾经发生过多少惊天动地的大事件啊!

 

 2009年,民怨沸腾的“湘西吉首非法集资案”浮出水面,又一次使世人睁大了惊恐不安的眼睛。良知丧尽的不法商人有恃无恐,疯狂侵吞民资,倾家荡产的民众怒不可遏,砖头、石头暴风雨般飞向政府大门,还传言有人准备用小货车装炸药冲击政府大院。有小报记者惊呼:“湘西土匪要暴动啦!”——这当然是不可能的。当天晚上,数千武警特警潮水般涌入小小吉首城,三步一岗,四步一哨,迫使山城恢复了理性和秩序。我从网上搜索到吉首街头混乱情景的图片,心中塞满了忧虑和不安,恍惚有个声音从遥远处飘来:“谁是最后的湘西土匪?谁才是真正的土匪?现在来谈这个问题,或许为时尚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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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准确的讲应是1965年在永顺、桑植、大庸三县交界处击毙了覃辛杆子两口子后才宣布湘西剿匪结束,随后撤销了湘西剿匪指挥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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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秋山红叶

 

 

       好故事!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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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2# 沂蒙山 覃辛杆子大名叫覃国卿,老婆好像叫田玉莲。两口子是在桑植境内利福塔的一座山上被击毙的。史称中国大陆最后的匪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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