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复 1# 易山
幸亏落霞姐同行,不然我的找不到北会让我的计划至少推后,我的迷糊又一次得到证明。并且我打电话求助我的铁姐儿嘟嘟,竟然不能解我的燃眉之急,因为她和我一样,竟然在去过好几次的时候还是搞不清在几楼,她说的”“可能是的呗?”的“14楼”就是一间铁将军把门的活动室,连一个提供发问的人都看不见。落霞姐总是不折塌的,不过她也还得打电话求助酒鬼姐姐(尽管她也去过),但她至少不象我那样所求非人,酒鬼姐很确凿的说:18楼。这样,我们就见到了联欢会上这位坐轮椅出现在台上的老知青谭力杭姐姐。
这之前我和潇雨姐来这儿见过两次谭姐姐,第一次我跟着潇雨姐姐来,她们说话我在旁边听,知道谭姐是一位命途多桀的不幸人。她和那个时期许多“成分不好”的年轻人一样下放到僻远的浏阳乡间。更为不幸的是,她下乡不久就罹患了好几种疾病。
谭姐姐下放在知青组的时候,我的姐们嘟嘟正被发配在同一个地方。虽然都是阳光找不到的角落,但青春年少的谭力杭还是让少不更事的嘟嘟找到了羡慕的地方,因为她至少还是住在有同伴的知青组,不像嘟嘟散兵游勇一样的独住在低矮破旧的农舍,摸不到灶台的13岁小女孩子还得给自己和下田的小姐姐做饭。
小孩子总是喜欢朝有人玩的地方跑,何况知道了这都是长沙来的姐姐哥哥们,于是,知青组成了小嘟嘟最爱去的地方,这组里的知青姐姐对小嘟嘟都很怜爱,其中,白净、温和的谭力杭姐姐更让小嘟嘟感到可亲。
在许多后来资助谭力杭姐姐的知青朋友里,嘟嘟是很突出的,她和潇雨姐对谭力杭确有一种胜似亲人的挂念和操心。我由于和她俩的亲近也才走近了谭姐姐。有一次在我家,我和嘟嘟在饭桌上聊天,她说起在乡下的经历。她说有一回她去知青组玩,谭力杭在收拾东西,见她不解,就悄声跟她说了一番话,这番话一直让嘟嘟难以忘记,她学说谭姐的话时我也感受到了她的那种难忘。她用那种细细的嗓子悄悄地说:你晓得呗?我要回去了。再不来了。我的脑壳里长哒一个瘤子,要开刀,所以我再不要来了。嘟嘟说,她当时的神态我还记得,那是一种怕别人晓得的一种小心,后来她果然再没去乡下了,但不断的听说她患的病越来越严重。再后来就没听到音信了。
谭力杭的被引起注意还得益于三位浏阳知青,她们是万华冲和巷子滩林和酒鬼,她们是谭力杭原来一个知青组的同伴,多年来一直默默的关心和帮助谭力杭。进入知青网后,他们撰文呼吁对谭力杭的救助,于是在浏阳家园形成了帮助谭力杭的热潮。潇雨,东方之河,赶集,落霞和许多爱心人士为救助这位知青姐妹奔走,前后为谭力杭的手术谋得一些救助。谭姐的骨瘤手术前我和潇雨姐去看望了她,那时还没有确定是否手术。我们离开时,她对潇雨姐说:余慧,我默神,可能还是会锯掉这只腿,从这里。她一边比划。接着说,不然命都会保不住。潇雨姐的眼睛里闪过不易察觉的心酸我看到了,但我从谭姐的脸上却找不到一丝丝的胆怯和悲戚。那个时候,我的耳边想起了嘟嘟学说的几十年前的话:你晓得呗?我要回去哒。我的脑颗里长哒一个瘤子,要开刀......
这位不幸的女子,她孑然一身,终身未嫁。唯一的亲人母亲也离她而去了。
我不知道,她曾经怎样的排遣过她的忧伤和无助?现在,有谁来分担她的痛苦和恐惧?难道,她早就麻木了痛苦和恐惧?我伤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