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淅淅沥沥的下雨让我的心愿老是不能实现,同时也加重了我一定要实现的渴念。昨天下午雨停了,我换了衣服带上相机出门了。我听姐姐姐夫告诉我,我原先最喜欢去消受静谧和闲散的去处现在正在消逝,晚去一天都会增加一份抱憾。我于是匆匆的去,意念里完全是要作别我的一个梦想。
这是一个我以为很偏避的地方,现在我才知她其实是一个毗邻闹市的安静的角落,也许这样的方位太多,所以很多年了竟然得以不被打搅,就像我的家乡永兴的板良,居然在前八九年还保持着明清以来就有的夜市风俗,保留着洪江古城、张谷英村落都相形见拙的最纯粹的湘北古村房舍,就连文革这样涤荡都没有殃及她的宁静和古朴。我所心仪的村子就是因为这样的安踞在林林总总的水泥混凝土的拥挤中安适闲散的睡觉才让我有一种把被纷扰搅烦了的心寄放在那儿的功能而每每逗引我前往。
那时,一条不宽的水泥路将我带到山脚下,幅度不到的峰回路转后路的坡度大了起来,以我四年前的体能攀爬它很快就是气喘吁吁了。我来到一个岔路时,看到路可见的端头有房屋的轮廓,同时听见鸡犬的声音。这时姐姐帮我往背心里塞一块干的毛巾,我是不能汗流浃背的,感冒会让我睡到床上去。
我的眼前的秀丽和神异让我几乎屏住呼吸。这是我哪一个梦里的地方?平眼望去,满眼都是山,不高但葱葱郁郁的体魄表明她所托倚的天地的护佑的时日。深和浅的绿色勾画出山脉和谷壑。眼低处是平地,以我务农的经历知道,这至少是百几年人工作业的成果。平地里没有别处常可见到的庄稼和菜畦,而是层层叠叠的搭着的架子,架上垂挂翡石玉翠一般的葡萄,春初,果实还没到灌浆的接口,藤蔓屈曲盘旋,就像碧玉装成的虬枝。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阵势,便想像千万里之外的新疆葡萄沟大约是这般情形。我踏上右边的岔道,沿山脚环看这葡萄架的行阵。经过房屋时忍不住往里张望,却基本不见房主的影子。我在路边遇到几株香椿树,上面红嫩的新芽很是招引我的胃口,我几乎没有犹豫就上前捋下我的高度能采到的春芽,捧到鼻子下,清香沁人,回家路上我一直在嗅它。姐姐很小心的四下里张望,我说放心,这山谷里就我们几个人呢。我发现对面有人影晃动,于是从路上跳到谷地里的田畴上,操近路便到了一户农户家,在他家喝了很好喝的原茶,飘着金银花花瓣的原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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