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年生命
——一位六旬女知青送给父亲的厚礼
父亲79岁那年被查出癌症,随后实施了恶性肿瘤切除术……没下过乡的哥姐,都因自己或小家人中有病痛而承担不了照顾老人的责任;妹妹侨居加拿大;弟弟尚在养家糊口——40出头、正在商海独自打拼的她,毅然接过这付重担:
她把老父亲接来自己新买的房子住下。每天早上4点起床,因为老爹要求6点早餐——而且天天必须翻新花样、必须现做现吃(饺子馅都有几种呢)……
——即使饮用的水,也必须是经过处理的活水加沸,灌在热水瓶中不能超过半天。然后又得倒掉重新取水烧开……放在卧室办公桌上的专用水果盒里,得时刻保证有舀好的西瓜肉、切成瓣的脐橙、刮掉皮的水晶梨块(交代了不吃热性水果)……小食品得一应高档,连杏仁都得是美国产的!
——“这共产党怎么还没把你改造好啊……”
她微笑着“数落”老爹:这个出生于解放前沅陵最大地主家、五个奶妈带大的“狗崽子”。
老父亲乐呵呵地笑着:
“那我是有我的生活规律的呢……”
快捷的思维、清晰的言辞、白亮的皮肤、整洁的衣着,每天给自己的作业就是剪报:收集整理防癌、致癌、抗癌等方面的资料。他说要为后人留下精神财富——如此高龄竟不用戴眼镜!
在女儿的悉心照顾下,老爹身体矫健,如今牙都只掉一颗。然而,毕竟是经过了癌细胞的侵蚀,他身上的丹毒长年累月地向外渗漏……双腿是重灾区。这日复一日的清洗、换药,女儿竟如专业护士一般:
老爹:人家都羡慕你的好福气!可你知道吗?为了你,女儿放弃了自己的终身幸福——连外孙女也替妈妈抱不平:几个舅舅姨妈,他们为什么就可以心安理得的让俺老妈照顾16年呢?
你看你总是那么耐心耐烦、自己默默地学做着一切:拔丝红薯——老爹和我这个客人,几乎是抢着几下就吃完了一大盘……
离开后的这些天,我的心里一直纠结着不得安宁——
般若姐:你用自己的幸福,延续着老爹的生命……
如果……如果……
一个95岁癌症病人的16年生存,确是一个奇迹啊!
值此父亲节到来之际,我要发自肺腑地大喊一声:
16年生命——这是你送给父亲的一份感天动地的厚礼!
向你致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