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喜欢一个人自己插一丘田。原因是自己插一丘好记工分。
其实插秧一点也没有易山写的那样浪漫,是一件非常、非常痛苦的事情。
清晨,天还没亮(夏天),我就揉着怎么也睁不开的双眼下田扯秧了。扯够了一天要用的秧苗,大大的一担,挑着它翻一座山,又翻一座山,来到田边,看着那一大片水田,沮丧的很:当天必须自己一个人插完,哪怕是到天黑,也不会有人来帮你。如果到插不完,就意味着晚饭还不知道在哪儿。
接着就是一整天撕心裂肺地腰疼,几乎没有一分钟休息。毒辣的太阳无情地烧烤着已经脱了皮的脊背,汗水和泥水早已湿透了身上的球裤,粘乎乎的。头一阵阵地发晕,不停地喝地头那汪小水坑里的脏水。
傍晚时分,同生产队的知青乐乐路过,问我:插得完啵?我来帮你?我说,你回家做饭吧,不然大家没饭吃。
月亮升上来了,我插完最后一兜秧,带着满身泥水躺在田埂上看天。那满天的星星就像一课课的秧苗,怎么看怎么不整齐。一想到明天一切还是如此,就难受的连饥饿都忘了。
这一天,是我18岁生日,这一天,我挣了15分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