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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行》沙漠驼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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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漠驼队

 

夜静谧。星光点点。我、蚕宝宝,还有小刘三人行,出没于夜色大漠中。

深夜3时从尉犁县城出发,星夜兼程几十公里,直指罗布人村寨。

星光沙漠是未曾有过的境遇,一个歪打正着,给了我们机会。

白天读沙漠,苍凉、粗犷甚至暴虐。到了夜里,颠覆了白天的映像。

连绵起伏的沙丘,呈现出恍如胴体那般韵致曼妙的曲线,深情款曲;沙面柔如肌肤,表面一层柔美的光泽。背景是宝蓝色的天幕和星光,如梦如幻。

小刘说,这里是一个出大片的片场。曾有色友在此拍得一张片子,取名为“小怜玉体横陈夜”。在某国际性的摄影大赛中拿得大奖。

怎么着,咱也色一张玉体横陈吧。我开始驻足架机。

蚕宝宝在一旁笑,笑得我有些心慌。不色了。

沙漠之夜大寂静。脚踩沙上,一种柔柔的反弹,一种轻轻的呻吟,令人心颤。微风轻抚,拨弄着耳鬓衣角和背带,簌簌呢喃。

大音希声闻天籁,来自天体星座坚定从容的巡行,发自沙海波涛不动声色的涌动。天籁,是天地的呼吸吐纳,与人的脉搏心跳浑如一体的韵恰,于空灵之中清扬的一支曲。

低声放话,脚步轻踏,且莫惊扰了这方岑寂和神密。

再翻过几道沙梁,来到一个巨大的新月形沙丘边。歇歇吧。慢慢感觉有了寒意。我和着蚕宝宝依偎着坐在了沙窝里。

让我们一起看星星,唤起童年的记忆。夜空繁星璀璨,透过斑斓的樟树叶,朝着凉床眨眼睛,一把蒲扇扑在身上,奶奶说着牛郎织女的故事……蚕宝宝动情地说着,眼眸里星光熠熠。

看星星,人类最早的精神活动,历史可以追溯到一千八百万年前的新石器时代。仰望星空,将星象与国家或民族的兴亡,还有个人的命运联系起来。这就是古老神秘的占星术。

万物皆有灵,相通有感应,你信吗?小刘问道。

如果,不是处在这深沉的静谧悠远、广袤的冷静萧瑟的时空里,我也许还能够固持原来的坚守。

但是现在,我有些恍惚了。一只南美洲热带雨林里的蝴蝶,微微煽动一下翅膀,可以引起美国得克萨斯州的一场龙卷风。你能说,这个世界不是普遍联系着的,存有一种未被领悟的玄机么。

生命如流慧,不过是一段陨落的轨迹。如果有一天要告别人世,我愿选在这秋黄的季节,星光璀璨的深夜,倒仰在大漠怀中,像胡杨一样化心成石、骸骨向天,永远守望那颗属于我的星宿。

渐次地,星光暗淡,天将破晓。眼望东方先是一抹淡青,再嬗替成鱼肚白,划破混沌,现出地平线,分出天地际界。稍倾又染上淡紫、转为玫红,深成酽红。期望中,一轮朝阳就要喷勃而出了。

此时,蜿蜒起伏的沙丘,漫流层叠的沙坡,还有波纹荡漾的沙面,都披上了清丽柔媚的晨光。捧起一把沙,感受它的细腻若水,任它沿着指缝滑泄,看它晶莹透亮。

于晨曦中深情地呼唤:你好,塔里木河。你好,塔克拉玛干大沙漠。让我们共同迎接今天的太阳。

小刘活像一只沙漠狐,沙丘上出没时隐时现,东瞧瞧、西望望,在寻找着最佳的取景机位。

我们见他一招手,迅速赶将过去。真是一个好片场。一夜风卷浮沙,把昨日车过人踏的辙印足迹全部抚平扫净,好一片原生态下的处女地。

赶快立上三脚架,安好照相机,调整好视角,做好一切准备,等着红日东升。瞧好吧,一张惊天动地的大片就要问世了。

突然传来引擎轰鸣声,一队沙漠越野车闯将进来,散开来相互追逐、纠合起往复穿梭。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一片狼藉,一幅美好的画面被践踏得不成了样子。

惨不忍睹,我绝望地捂住双眼。

轰鸣声到身旁戛然而止,一哨人马跳下车来,打劫帽、冲锋服、三脚架、照相机。旁若无人,放肆喧哗。

我说哥几个,你们是摄友吗?该不是塔利班的吧。

“我们在这里忍饥受冻等了一夜,等来的是你们的践踏……”蚕宝宝气极说不下去了。

他们却茫然,“我们犯了什么错吗?”

又一辆越野车冲将上来。一老总模样的跳下来一顿臭骂:“说要你们绕着走,别糟踏了这儿的画面。画面!懂吗?你们这伙蠢驴。”

我插嘴说,我们南方不兴骂蠢驴的,骂蠢猪。

老总不接我的话茬,只是一挥手。轰鸣声再起,这伙人狼突豕奔而去。我望着蹿起的沙尘咬牙切齿,去死吧,你们这伙菜鸟,加上蠢驴蠢猪。

小刘急匆匆地说,快挪窝,跟上他们。

为什么?小刘伸手一指,看!

远方一座大沙丘。那位老总,还有他的那些菜鸟、蠢驴蠢猪们,都杵起了三脚架,架起了长枪短炮。在他们的镜头前方,有一队骆驼正在憨憨地候着。

明白了。他们设了两个片场,一个和我们不谋而合,是拍日出大漠胡杨林的;另一个是拍沙漠骆驼队,就是他们现占的那块地界上。

走,上山打猎,见者有份儿。我们也去掺合一把。

那位老总正在操持着一台“哈苏”反转相机,看着我们紧赶慢赶地过来了,默契地给我们腾出了地。

好像是个电影拍摄现场。老总轻声说一句,“走吧”。旁边立马有人吆喝一声:“走嘞”!

老总皱皱眉头说“不行”。又有人高喊“再走一遍呐”。

那支驼队被指挥着,走过来走过去,一遍又一遍的。

这辈子看见过雇人做模特的,没看见雇一支骆驼队做模特的,我今天算是开眼了。听说雇一支这样的驼队,要价2000元,不带打折的。

蚕宝宝有眼力见,知道最好的取景位置,就是老总站着的那块地。于是挤上前去,不管不顾地一顿乱拍。

老总搭讪:“我的那帮弟兄都是菜鸟,昨天刚买的照相机,今天是带着说明书到这儿来的。”

蚕宝宝好爽气,“别提了,我们扯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了。”

有人过来提醒:“老总,飞机在那候着呐,您看……”

罗布人村寨有沙漠上起降的小飞机,已经被老总雇下了,准备航拍塔里木河上的胡杨林。

此时片场的所有人等,包括那伙菜鸟、蠢驴蠢猪们,早早地已经收拾好了摄影的家伙什,候着的越野车队已全部就位停当,都在等着老总的挪动。

老总好像也在等着谁。蓦然惊觉,该不是等着我们吧。

我们收机器。那边的车队立时轰鸣起来。老总一挥手,车队蹿起一溜沙尘,尤如总统出巡,浩浩荡荡去也。

为富有仁,这老板做人做得可以。

时间不早了,太阳已过正午。

离别罗布人村寨,到轮台县去,那里还有胡杨林,让你魂惊魄动的胡杨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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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仑美奂,摄人心魄!欣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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