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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行》西上昆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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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上昆仑()

 

一条公路自喀什起,跨越在昆仑山脉和天山山脉之间,直奔红其拉甫山口。过山口迈入巴基斯坦境内,终点塔科特,全长1224公里

这是一条“天路”,行在平均海拔4000以上的帕米尔高原上。或叫“喀喇昆仑公路”,或叫“中巴友谊公路”,或可称为“314国道”。

西上昆仑,走的就是这条路。

我和蚕宝宝决意西上昆仑,心动的原因是中国神话。

神话,是人类孩童时代所认知的世界,祖先们创世纪的英雄传说。

昆仑,在中华民族最天真烂漫的幻想里,是龙之族的先祖—黄帝的天宫,是个诸神狂欢、英雄演义和道侠修炼的圣地,尤如希腊神话中的奥林匹斯山。

黄河文明发端之初,想象力最远抵达的西边,有一座顶天立地的山叫“不周山”。

一位部落首领唤名“共工”的英雄,为争帝位而“怒触不周山”。不周山折而断,天因之向西北倾倒,地因之往东南塌陷。结果就是我们现在所看到的:日月星辰每天都从东方升起,向西方降落;大江大河都在西边发源,奔腾流向了东边的大海。

帕米尔高原,就是神话中的“不周山”。

帕米尔高原屹立世界屋脊上,揽括喜马拉雅山、喀喇昆仑山、昆仑山脉、天山山脉、兴都库什山脉等,称之为“亚洲万山之系”。阳光下的雪峰、冰川和冰湖等魅力四射,闪耀着深幽宛如蓝宝石般的光芒。

诱惑挡不住。来自一股神性灵气、发自一份英雄崇拜。

走,西上昆仑,奔帕米尔高原去。

11月4日清晨。一对夫妻(我和蚕宝宝),一个司机兼导游与摄影指导小刘,一辆越野吉普,踌躇满志,踏上了这条天路。

车出喀什。一路上来来往往的多是驴车。小毛驴既埋头拉车又抬头看路,勤勤恳恳的范儿。维族老汉斜靠在车辕旁打盹,花白胡子扯着脑袋一下一下韵恰地颠着。

这是喀什一景,小刘笑着说,全新疆跑着的驴车,有百分之八十的在喀什。

一个小时后到了疏附县。路口有一个大集市,巨大的馕饼烤炉散发出浓郁的烤香味,石榴、苹果、哈密瓜等水果堆积如山。

再往西去少人烟,需要在这里补充给养,我们把成箱成箱的吃食堆满了后车厢。

进入喀喇昆仑山,傍着水流湍急的盖孜河走,迤逦穿过乱石冲积的河滩,延宕爬上起伏不定的坡道。

路旁开始还可见到有柳树、杨树或桦树等乔木,往后就只有了沙棘等灌木丛。再西去,植被越来越稀疏,旱象越来越严重。周遭的山体裸露,多呈红褐色、铁灰色或土黄色,典型的丹霞风貌。

路标127公里处,一座圆堡形的建筑镇守关口,上书“盖孜边防检查站”。盖孜大峡谷由此进入。

不知是哪位天神动怒,将喀喇昆仑山生生地撕扯开来。峡谷崖面的岩层突兀凹凸,竣峭嶙峋;皱褶断面的色泽鲜红或黒紫,好像淌血结痂的巨大伤口。

这里是帕米尔高原的西南门户,古丝绸之路通往欧洲的咽喉隘口,人称老虎口,端出一个狰狞可怖的架势,面对古往今来的每一位叩关者。

曾经从这条高危险峻的峡谷走过的,有汉时的张骞、晋时的法显、唐时的玄装、元时的马可波罗、近代的瑞典探险家斯文·赫定,等等。

丝绸之路千古不朽,后继者寻着前赴者的脚印走。

路难行,乱石滑坡、路基垮塌、山体泥石流的险象随时可见。

车爬高,海拔从1200跃上3000多米的高度。

出峡谷走“布伦山口”,只见两座雪峰对峙,虎踞锁关。这是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海拔分别是77197595

冲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一处群山环抱的谷地,一湾湖泊,一条傍着蜿蜒的公路,景色清俊沉雄。

湖面澄澈见底,全是白色的沙砾粉尘积淀。《西游记》里所说的流沙河,莫不就是指的这里。

这是“布伦口沙湖”,又名“白沙湖”。来自冰川的雪水湍急流下,到这里一个拐弯放慢了流速。丰水时积蓄成湖,枯水时水面缩小,袒露出了大片的湿地沙滩。

贯通盖茨峡谷里的劲风冲将出来,卷起沉沙漫天飞舞,就像扑粉一样,把对面的山峦盖上一层白沙,打扮得银装素裹,诨名“白沙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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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1-8-8 21:36

我们下车,端着相机扫射眼前所有的景观。

好像是个不经意,蓦地劈头照面,就跟一座巍峨的雪峰撞了个满怀。

啊!慕士塔格峰,“冰山之父”,海拔7546

西行路上寻她千百度,无限盅惑,只见连绵群山云遮雾障隐约处,现在一下就清晰地到了眼前。

昆仑山脉的三座著名高峰,慕士塔格峰、公格尔峰和公格尔九别峰错列排开,各自展现出不同寻常的雄奇气势。但是,都是峰顶插云,皑皑银装,自山脊而下披挂出瀑布般的冰川。

雪线以下是红褐色的山峦。再向公路铺展过来的,或是荒原,或是粗粝的戈壁滩。

有布伦库勒湖、恰克拉湖从眼前晃过,激越奔腾的雪水河相傍而行。

“爬过千重岭,翻过万道坡。谁见过水晶般的冰山,野马似的流水河。”一首《冰山上的来客》的主题曲,悄然间从记忆里引伸上来萦绕心头。

向西,往更高的海拔跃上。前方苏巴什达坂,海拔4200

一条“之”字形的拐弯到了山口上,好像离天又近了不少。还有直戳天穹的慕士塔格峰,我们已经到了它的西边。

天神共工怒触不周山,山折断而崩,裂崖、磔岩、碎石等倾倒四野。眼前我们看到的这个世界,还封存于生命远未萌生的那个时空内,暴虐莽荒,狂野粗犷,触目惊心,撼魂动魄。

生命的力量在脚下的这条公路上展示,又是一个大拐弯延宕往下,看见慕士塔格的山脚下,泊注着一方浩淼的冰碛湖。盈溢荡漾,深邃莫测,黑亮清冽,把个银装皑皑的山峰倒着装了进去。

卡拉库里湖,“黑海”的意思,海拔3600米,总面积10平方公里,深情地依偎着慕士塔格山。用妩媚映衬雄浑,将灵感点化沧桑,妙极了。

卡拉库里湖款款地袒露出大片的湿地草原,草原上有白色的羊群,黑色的牦牛群,还有牧民的毡房。

雪山沉湖、荒原黄草。初冬的残阳诠释着静谧沧桑,恬淡宁远,还有一种温暖的苍凉。

卡拉库里湖畔有座小县城——塔什库尔干塔吉克民族自治县。

县城不大,唯一的一条主干道10几分钟走到头。车不多,行人悠闲地在马路中间晃悠或搭讪。

塔吉克人是我国唯一的欧罗巴人种,鼻梁高、眉骨耸、眼眶深陷。男人习惯性的蹙眉眯眼,躲避高原强烈的光照,于是那瞳孔就特别的聚焦和锐利,好像鹰眼。也难怪他们民族的图腾是鹰,城关立着一个“帕米尔雄鹰”的雕塑。

迎面走过来了塔吉克的女同胞,头系绚丽的纱巾,下束鲜艳的长裙,套上一件黑西装,头小巧、肩平整、身修长,绝对够得上“惊艳”二字。

她们已经察觉到我打来的追光,却装着个什么都不知道,只是在插肩而过的瞬间,嘴角微翘传来一丝会意。这般的迷人风度,汉家女子祖祖辈辈都学不会。

蚕宝宝没好气,拽着我进了一家小饭馆。塔吉克人好像不会做生意,县城里多是四川人开的饭馆,却卖的,都还是新疆风味的拌面。

拌面好啊,还有个热汤热面热乎劲儿。今天一天都是冷馕饼就矿泉水,吃得心都凉透了。

走出饭馆,小刘就说快,找个旅店休息去。"急什么,还早呢。"我指着那轮犹在天边晃悠的太阳。

还早吗?看看表吧。都已经是晚上10点多了。

塔什库尔干,中国境内最晚送走太阳的地方。

出县城往东南,慕士塔格峰山脚下。旷野里一座两层的宾馆寂寞守望,这是国家登山队的高山训练营基地。

感觉极冷。热空调、热水澡都驱不走寒气。

明天将往更高的海拔攀越,气温会更低。赶在未睡之前做准备,把羽绒衣、打劫帽、皮手套等都寻了出来。还有瑞典产的雪地登山靴,拿出来又收了进去。嫌笨重了。事后证明这是一个错误。

一天行路匆匆,无暇顾及远远抛在身后的灵魂。终于到了可以歇脚的时候了。此时躺在床上,打开MP3,静静地倾听一段音乐,等待着思想慢慢跟上来。

小提琴独奏曲《阳光照耀着塔什库尔干》,美丽而忧伤,壮阔而深沉。

 

附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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