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今天是你九十一岁诞辰。去年今日，你的六个儿子还有孙儿孙女都赶到广州为你做“九十望百”大寿。本来你是早已身不出户更不出席宴请了，这次你一口就答应了我们的请求，你说，“好咯，都听你们的。”那天，你被孙女儿简单的化了妆便坐上了轮椅，跟大家一起去了附近的酒楼。一进包房，就看到我们事先拉好的横幅“母亲大人九十望百寿宴”，你对我说，“还要活到一百岁呀？”我说，“那当然咯！你看你今天的精神几多好，一百岁的时候我们还要为你大庆特庆呢！”你连声说，“不要啦，不要啦。”当天给你拍了很多照，确实是精神矍铄，看上去顶多也就八十来岁人，你给了儿孙多少的信心和希望啊！谁能料得到，过后九个月不到，今年的7月29日凌晨，你却悄无声息的离我们而去！到今天，又是七十九个日日夜夜了！在这些日子里，没有一天不想你，没有一天不在心里跟你说话。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怎么竟一次也没能在夜梦里跟你相会呢？我猜想，应该是“偶有日思，定有夜梦”吧，日夜不停的思念是换不来“真成美梦”的。 昨天，广州三哥嫂就特事来信告诉我们，他们今天会回到你“长住五年、寿终正寝”的东圃天雅居去，代表大家馨香祷告，祝愿你的在天之灵能安然而息。六弟大林也将和大哥父子在北京祭奠母亲。我回复他们说，我人在上海，也会以一篇悼念之文向神游天堂的母亲汇报，告诉你在你远去之后我这个小家和我的身边都发生了跟你有关的哪些事。 妈妈，首先要告诉你的，是早儿也做父亲了，他的宝贝儿子是8月29日来到人间的。好遗憾哪，小生命要是提前一个月再加一天出生，你就可以看到你的第五个重孙儿了。早早跟萍萍相恋你可是第一个表态支持的。你在的时候，老是盯着问，“早早、萍萍都好吧？” 萍萍有了身孕后，你又总是问，“萍萍怀孕后能不能吃啊？”当我告诉你他们偷偷做了B超已经知道是男孩时，你问我“你跟小娅还是喜欢女孩吧?”我说“也不咧。女孩更可爱，男孩有出息。”你就说，“男孩好咧。我不六个都是儿子？我总记得熊婆婆对我讲的那句话，‘周老师你命好咧，六个崽又是六个女，个个心细，都疼你！’”我对你说，“小娅现在也蛮高兴咧。她听萍萍讲起做B超的时候胎儿好象听得懂医生讲的话，医生要他‘把手拿开点’，他真的就把捂着眼睛的那只手拿开了，小娅听了高兴得连说‘那是神童呐，那是神童呐！’”当时你听我这样讲，也笑得打哈哈。他们的孩子取名元晟，是早早自己取的，我没有插手。50多天长了5斤多，能吃，偶尔也会笑，很乖，很好玩。你亲手把四个重孙的大照片都贴在你卧室的墙上，我多次见到你看着这些重孙的可爱形象独自微笑。可惜呀，我们的元晟见不到他慈祥的老奶奶了。 妈妈，我总觉得欠了你一些什么。我没能按照你的意愿让你生前就看到我们为你写的悼词，我自己早就想写的长篇散文《美丽母亲》也迟迟未能动笔，这是我最遗憾的事情。虽有一篇《妈妈，还要为你扎灵屋子吗》在你生前便已写就并公之于世，可是因为其中涉及一个秘密没敢让你看。你走后，我写了《仰望母亲》和《九十老母六十儿》两篇悼念文章，在湖南知青网、凯迪社区、天益社区等网站公开发表，看过的网民已多达数千人，留下了数百条十分感人的点评和给你的深情祝福。这些历经岁月磨难的善良的人们，将“伟大的慈母”“最美的女性”这样的花环都戴到了你的头上，让我自己看着看着都禁不住热泪盈眶。老子《道德经》说，“死而不亡者寿”。原来人的生理寿命终有竟时，而精神寿命却可以因为活在人们心中而“不亡”。如果世世代代总被人们忆及提起，那就叫“万寿无疆”吧。妈妈，你还活在人们心中，你是精神不亡，你是寿而永者！我为自己有你这样的母亲感到骄傲，感到幸福！ 亲爱的妈妈，我现在能最真切记住的就是你每次接我电话时打头就要说的那句话——“大旗呀，你在哪里呀？”我能记住你说时的声气、节奏、轻重、徐急，我现在都可以模仿出来，我也是从你这句问话里一下就可判知你当时的身体状况。你知道我经常行踪不定，所以最关心我的去处，所以总是这样开头。现在，我才忽然想起，你每次打头这样问，实际上也是你害怕孤独、渴望能跟亲人更多的呆在一起。我真糊涂，怎么当时就没能想到你没有明言的这样一层意思呢？虽然我每年都会多次去广州看望你，但是如果当时头脑更清醒一点，我会更多的陪伴在你的身边。现在后悔为时已晚，成了我的终生之憾。 妈妈，你现在还会那样问我吗？“大旗呀，你在哪里呀？” 妈妈，你再这样问一次啊！我们——你的六儿八孙五重孙，永远永远都将处在你和父亲的庇佑之下，也永远永远都会守望着你和父亲的亡灵！ （写于2009年10月26日） | 
发表于 2012-8-3 2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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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2-10-16 12: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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