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列表 发帖

绳索套野猪

                                      绳索套野猪

 


     “白露”过后,山里的山道上都装着长长短短的“绳套”,套各种野物。绳套的安装方式是将竹竿插在路墈脚,弯成弓形系上绳套,在路边挖个绳洞,将绳圈放入洞内,上面盖上草土,只要野物踩在绳洞上,那机关竹竿就会一刷而弹,将野物套住。力大的竹竿可将野物的脚扯断,像那些野兔、竹鸡、田猫,常被力大的竹竿扯得稀烂。

      那些中等大的野物,如野羊,刺猪,大山猫被绳套住后总是难以逃脱,基本上都套死在竹竿上。套野猪的绳套就大多了,人们常用碗口粗的大楠竹做的套竿,起码要两人才能将楠竹弯成弓形。不过,这套野猪的绳套都不安装在附近,怕被耕牛踩着惹祸,都安装在偏远的山林陡坡上,或竹林的斜墈上。

      安装绳套有好多规矩,比方说,当年开始装绳套,如果套得头一只野物是野兔和竹鸡, 一般都不会要。一是就地扔了;二是送给从来没装过“绳索套”的人吃。原因是“兔子”的读音“兔”同方言“独”是一样的音。第一次套野物套“独”(兔)了,往后就再难套得了;二是竹鸡的“竹”字同“足”一样的音,第一次就得竹鸡得“足”了,以后再难套得了。

      我就吃过别人送给我的野兔和竹鸡,因为我从未安装过“绳套”。据山里老人讲:“白露”过后,大小野物都从山上下来寻食物,所以这段时间最适合装绳套。山里人有山里人的规矩,绳套猎物是固定的,不同于铁夹夹野物乱跑,人人可以得。清早各人看各人的绳套,各收各人的猎物,偷窃别人“绳套”上的野物是会遭到众人指责的,因为毕竟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人,还有好多是亲戚或房族姻亲,这也许也是自觉遵守规矩的原因吧。

      有一次,我和3个社员一齐到竹山里砍竹子。竹山离寨子有十几里路,我们走进竹山,就见山斜墈边安装着套野猪的“绳套”。那根粗大的楠竹被扳成弯弓形,那3个社员都嘱咐我, 切莫踩着“套”,这楠竹粗大,野猪都套得住,人踩着了,脚都会撕开。听他们这么一说,再看看那粗大的弯弓楠竹,那威力可想而知,

      我们走进竹山后,开始砍竹子,忽见竹子边有一堆松土,我好奇的抓了一抓这松土,“这是什么东西打的洞哦?”我喊他们来看。

      他们走过来:“是竹里猪。”“快挖,快挖”说着就动手挖起来.只见他们挖开松土现出一洞来,一个社员把耳朵贴在洞口边一听,“在洞里,我听见响声了。”

      另一个社员连忙又挖了几锄头,便将手伸进洞内:“我抓着尾巴了,抓住了。”

      只见他将手慢慢退出,真的拖着一毛糊糊的东西上来,另一社员猛地一锄头背打去,接着又是两锄头,那竹里猪不再动弹。

      我提起那竹里猪仔细一看,灰色的毛,有尺多长,两颗长长的门牙,比兔子还要显的重些,我捏着左看看又看看。

     “还有,还有,我们再四周寻一寻。”一社员说。

       于是,我们在四周仔细寻了几遍,突然一社员喊:“快过来,这里有一只。”

       我走近一看,果然又有一堆松土,我用锄头挖开松土,又现出一个小洞口。

       一个社员接着挖了几下:“坏了事,坏了事,这竹里猪打的钉地孔 ,难得挖到。”他说着用手指往下插。我听明白了,钉地孔是难得挖,要费好大的工夫。

      “有办法,灌水。”那社员又说。

       另两个社员二话没说,抽出柴刀砍倒了两根大楠竹,他俩各砍下一大节,用木棍将竹节巴捅破,背到不远的小溪边,一忽儿工夫就灌来了两竹筒水。他们将竹筒对准洞里一倒,接着第二筒也倒了进去,水呼呼地漏下洞去。

     “糊糊”的一阵响,只见一个头从洞里的爬了出来,头上湿淋淋,还泥巴糊努的,俨像漫画中的“美国佬”。它刚爬出半截身子,早已等在外面的锄头背一落而下,几家伙就将它打得落花流水。

       我一只手提着一只左看右看,乐得哈哈直笑。

       忽然,从远处竹山湾传来一阵叫声,大家仔细一听,“是野猪叫,肯定是绳索套着野猪了。”一社员说着往叫声处跑去。

       我们三人也跟在他后面,叫声越隔越近,当我们看清野猪了,却过不去,一条宽长的水壕给挡住了。

       我们只得站在壕这边干着急,只见一根粗大的楠竹上悬挂一头百来斤的野猪,它的后脚被竹竿的绳索套住,头朝下晃来晃去,叫声一声比一声叫得惨。

       我们决定绕过壕墈爬过去,就在就这时忽听得一阵叽里哇啦的说话声,几个苗民手提竹杠赶了过去。

       只见一苗民提起竹杠朝野猪头上就是一杠。“哇哇哇”那野猪叫得更惨,在空中吊来吊去,像打秋千一样。

       站在对面的一苗民又是一杠,将野猪又打吊过来。只见那几个苗民,左一杠、右一杠、前一杠、后一杠,那野猪的叫声越来越细。

       这时另一苗民提起苗刀,对着那粗大楠竹猛地砍下去,“嚓——”的一声。竹子断了,“扑”地一声野猪落下了壕墈。

       顿时,那几苗民一钻就跳下了壕里,他们好麻溜地将野猪背了起来,用竹杠抬上扬长而去.

       我们只能眼巴巴的望着,他们毕竟是少数民族,我们不能同他们去争抢,再说那绳套又是他们安装的。

       虽然我们没有分到野猪肉,但我们看了一场精彩的杠打野猪戏。不过,我们还是有收获,我们挖得两只竹里猪,还捡了一堆“冻菌”。

       晚上,这几位社员到我家“打平伙”。我将两只竹里猪炖了一大鼎锅,再加上些新鲜的冻菌。他们又拿来了一竹筒米酒。

       我首先吃了几大块炖得柔软的竹里猪肉,真是透鲜的;再吃上几块鲜美的冻菌;抿上几口米酒,唉呀呀!真是快活似神仙也!

友情提示:请不要一贴多发!每贴最多发二个栏目!

返回列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