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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见陈广生

                     拜见陈广生


   前几天拜读完陈广生的大作《丈夫父亲》后感受太深,没想到他跟我一样也接过生。于是,我将我以前写的《接生》帖子跟了帖。我心里在想:广生、晏生,都会接生。帖子跟上去后看到广生兄的回帖,他讲得好诚恳,对我的三个儿子很关心,要约我聊一聊,我也正有此意。当天中午我就接到他的电话。于是,我放下电话,兴匆匆地走到楼下,坐上116公交车直奔他的商店。

    走到店前,我上下打量一下“作家开店,不卖假货”的玻璃门,轻轻地推开走了进去,见满头白发的广生兄正坐在店台前:“我早就看见你了,晏生兄。”他说着伸出宽大的手掌。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久仰!久仰!”
   
“坐,坐,坐”,他说着递给我一包烟。

   “谢谢!我不会呷烟。”

   “你就好睐,连烟都不呷,赚几个尽钱吧。”

   “嗨呀!快莫讲赚钱,我各世人就是不会赚钱。”

   “看哒你写的回城后的文章,你刚回来还是赚哒,一下带三个崽一杂堂客和一解放牌汽车的家具。”

   “那是,那是,当时来讲算赚哒的。”

   “我们1974年回来就作孽些啦,就是挑一担箩筐,一头一个崽女。”

   “啊呀!1974年回来肯定作孽些,你一回来就卖黄泥巴,那日子可想而知。”他听后点了点头。

     这时电话响了,他向我示意等一下再谈。“喂,你好!是的,是的。要‘茅台酒’,有,有,有,要几瓶。要两瓶喔,要得。唉!价钱好说咯,我各是长沙超市最低的价格。我六十多岁的人哒!不得撮你咯,漂亮妹妹唉。哈哈!我冇看见过你人,听你的声音就晓得你是一位漂亮妹妹。真的咧。我只赚得你各点钱,我作家开店,不卖假货,你放得心咯,我在各里开噶二十几年店哒咧。好好好!我正好要送十条‘芙蓉王’到你们那边,顺便就送来。”

     听他一番口舌后,生意成交了,他喊正在准备送烟的侄儿,顺便带上两瓶茅台酒。他将事安排好后,我们继续扯谈:“我好关心你的3个崽伢咧,刚才听你一讲,3个崽都结婚哒,都有工作,都买哒房子,各我就放心哒。要是崽伢子还在外面打流,冇得事做。我可以帮帮忙,我做哒二十几年生意哒,还是有点脚路咧。”

   “那是,那是,我们一见如故,我们虽然第一次见面,但永明马灯早把我俩连在一起了。其实我早就拜读了你的大作《一个知青的自白》,我很早就想和你见面扯扯谈。”

     当我讲到他的书时,他立即在桌上拿出一本《饿狼变人》,翻开第一页用笔写上:“敬赠陈晏生大兄雅正,真诚祝福您及全家人平安、如意、幸福。”

      接过书一看,眼圈都红了,这是我久仰的知青大哥,这是闻名的知青作家,对我及全家人的真诚祝福。 我会将这本书好好保存,一代一代人传下去!

     看到笑对人生的跟帖。你的第四本书又脱稿了。”

     就要出版了, 我这本书出版自己要付8万块钱。”

   “啊!自己还要出 8万块钱?”我听后吓一跳。

     他跟我讲了现在出版行业上的好多套路,现在随干什么事都是要用钱来挡。他说出8万块钱,他也要出版,他这本书是反映社会低层人的谋生经历,只要书对社会有益,能为社会作点贡献,他愿意!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敬佩他。电话玲又响了,他接过电话:“喂,你好!我是陈广生啊。喔!你是 湖知网的‘痴眼睛’喔,要得要得,莫讲采访咯,到各里来坐一坐,打几句良心港咯,正好,游客晏生也在这里。好好!我等你。”

     他刚放下电话,手机又响了,他又在谈一笔生意,这一下谈了蛮久,最后说了一句:“莫客气咯,你是我们的老顾客,明天按时把货送到,绝对不会耽误咯。好好,明天见。”

     他话刚讲完,一位白发老太太推开了玻璃门:“老板,你各里要酒啵?别个送哒一对‘五粮液’把我,我退给你们要啵,少点钱都要得。”

   “对不起,老奶奶,我这里是做正归生意,不搞礼品回收。我开店二十几年哒,从冇搞过各号路,你到别处去退。”老奶奶被他几句话打发走了,我们继续聊。

     门又推开了,进来一位富态的中年男子:“喔!你就是陈广生,看到过你的照片。”

   “你是哪位着……”

     我就是刚才打电话的‘痴眼睛’咧!”

     我一听说是痴眼睛。连忙上前握住他的手,我们三人的手握在了一起。痴眼睛拿出相机和我们一一照相,又在门前照了好几张相。这时,广生兄的儿子接班来了。从现在起他可以下班了,听他说从上午到下午3点归他守店,这3点钟以后他可以自由了。他把我们拿上的士,直往江永知青的大哥大、他的“精神领袖”蒲哥家里走。

     蒲哥上次在知青艺术团我们见过一回面了,以前拜读过他的《八月大逃亡》,最近又拜读了他的《茶馆春秋》。在他的文章中学会好多白口内词和长沙老掉了牙的方言,他也一直是我敬佩的知青老大哥。我们在他家谈得开心爽快,各自都有一本难忘的回忆,当然,谈得最多的还是我们的广生兄。

     他讲到当年卖黄泥巴的那本经:有一次,一位大汉买了他的黄泥巴不肯把钱,他问他要钱时,那家伙仗他胚和大,一把扣住他的皮胸准备打,广生年老的父亲连忙上前劝说,谁知那家伙蛮不讲理,还一拳把他父亲的额头打出了血。

     有心计的广生兄连忙向看热闹的群众大声呼喊:“各位父老乡亲,我是知识青年,回城卖黄泥巴养家扶口,这大汉买了我的黄泥不把钱,还动手打我的父亲,大家评评理……”

     看热闹的人都指责大汉打人没有理,广生兄趁大汉不注意,对准他胩裆里就是一脚,那大汉被踢得“唉哟”一声,双手捂住“小老弟”弯下了身子;广生兄对着他的太阳穴来了一阵夹心拳,那大汉被打翻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后来听说那大汉呷了几十幅伤药。
   “打得好!痛快!”我翘起大拇指夸他。

     他回城后的路比我走得艰难;我回城后比他过得平凡,我没有和别人打过架。我想起他从卖黄泥巴到现在当上大老板、作家,真的是一步一个脚印拼博出来的,他是知青的佼佼者,是知青中最吃得苦的强人!

     看看墙上的钟快到5点钟了,我们的谈话暂时结束,痴眼睛又为我们照了几张相。来日方长,今后我们知青兄弟还要多扯扯谈,多讲讲心里话,多聚一聚会,一直聚到80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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