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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种视角] 《超级工程》:避免煽情 规避“伟大”  

 

《超级工程》:避免煽情 规避“伟大”    

 

      提要:去年4月《超级工程》正式立项,这部针对中国各类超级工程的纪录片最近出炉。在国内播出后让人有些意外。习惯了以往类似题材宏大叙事的中国观众,看到这样的片子显然有些兴奋。“像BBC拍的”“很有国际范儿”


  
  这是一部针对中国最具野心的大型工程项目的纪录片。但无论是解说词还是镜头运用都客观而中立。它努力打破“宣传伟大经济建设”的框架,尽可能客观地记录中国的进程


  “我们一定不能做成宣传片,这个路我们当时就把它堵死了,”回忆起制作纪录片《超级工程》的初衷,央视纪录频道总监刘文想了想,对《中国新闻周刊》说道。

 

  去年4月,《超级工程》正式立项。历时一年多的拍摄和剪辑,这部针对中国各类超级工程的纪录片最近出炉。拍摄对象包括港珠澳跨海大桥、上海中心、北京地铁网络、海上巨型风机和LNG液化天然气船。

 

  从画面到解说,再到音乐和节奏,“都努力向国际化的制片方向靠拢”。纪录频道希望它能以专业的形象进入国际市场。

 

  片子在国内播出后让人有些意外。习惯了以往类似题材宏大叙事的中国观众,看到这样的片子显然有些兴奋。“像BBC拍的”,“很有国际范儿”,这是对这部片子最多的评价。

 


    换掉之前的拍摄习惯

 

  “一定要做一个能走国际市场的片子,”这是央视纪录频道对《超级工程》的一个硬性要求。

 

  去年11月,央视纪录频道总监刘文去四川参加一个电视纪录片活动,一位外国同行向他表达了自己的疑惑:他发现大部分中国播出的纪录片,“完全都是宣传”,“他说这种片子怎么会被当成纪录片在电视上播出呢?”刘文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起这段插曲,感慨颇深:“中国人都习惯了这种叙事方式。关键是怎么打破这个习惯。”

 

  这是中国纪录片行业的现实,尤其涉及到宏大题材的时候,宣传化的摄制方式已经成为习惯。画面积极向上,解说词煽情歌颂,“其实也确实没有什么收视率,都是自娱自乐。”刘文对《中国新闻周刊》坦陈。

 

  如何尽量寻求国际化、中立、客观的表达,是中国现实题材纪录片面临的一大难题。长期的工作习惯导致导演和摄影都有了条框,要寻求改变,的确不是件容易的事。

 

  作为纪录片《超级工程》的总导演,李炳生于1977年。和绝大多数中国纪录片导演一样,李炳擅长历史和人文方面的题材。然而这次要用纯粹国际纪录片的视角,来拍摄这样一部现实题材的片子,有很多东西观念上的东西需要颠覆。李炳笑称自己这个团队是“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工作进入到拍摄阶段,李炳自己心里也没底。他对分集导演们提出要求,“寻求陌生化的表达”。一定要换掉脑子,换掉自己之前的拍摄习惯。“基本上都是一步一步摸着石头过河,”李炳对《中国新闻周刊》说。他将和各分集导演的合作称为一个“洗脑”的过程。

 

  一开始怎么也拍不到想要的东西,甚至请来的摄影都换了好几拨。“不断地推倒重来。”李炳对《中国新闻周刊》回忆。此外,对细节的把握,也容易流于习惯性思路。

 

  上海中心那一集中有一个场景,是特殊材质玻璃的抗高温试验。这个试验其实是在厦门做的,有人建议不用大队人马跑那么远,在片子解释一下这个玻璃与普通玻璃的区别即可。

 

  李炳不同意,还是专门派了一个队伍到厦门,把不同材质的玻璃在高温下试验的场景一一用镜头表现出来。“和一句话相比,效果显然很不一样,”他想了想,加了一句总结。“这就是和国际纪录片的差距之处吧,细节表现的确很重要。”

流产的高铁计划

 

  “这个片子真的是顶着各种各样的压力完成的。”虽然不愿意详述细节,李炳还是忍不住对《中国新闻周刊》感慨。

 

  作为片子的总导演,除了具体的拍摄剪辑外,他也要负责定选题,以及和拍摄对象的前期沟通,这些环节困难重重。最初,他们想做的项目很多,比如号称中国GPS的北斗计划,还有高铁。

 

  北斗计划是李炳最想做的选题之一。一切都准备就绪,“可能后天这个卫星就要发射了。”但就在发射的前两天,摄制组临时接到消息,停止拍摄。“本来应该拿到的许可没有拿到。”

 

  选题的标准有四个方面,一是拍摄的工程体量上大,要在国际上排在前列;其次是科技含量高,处于世界领先水平;然后关注未来和民生;还要“处于正在进行的时态”。中国高铁无疑符合这样的标准。然而高铁出了事故,事情一下子扑朔迷离起来,“很多东西都没有定论。”李炳说。

 

  “这个都是大家知道的原因嘛,它的数据也好,成果也好,都没有定论,所以我们决定把这个先放一下。” 刘文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他希望《超级工程》明年启动第二季的时候,高铁能进入拍摄之列。

 

  最终确定要拍摄五集,但在联系拍摄时又多次遇到问题。“它不像做历史人文类的题材,这个有太多的现实问题。”他对《中国新闻周刊》感慨。

 

  面对媒体的镜头,工程施工方面似乎都有意无意地选择回避,这是习惯性的自我保护。更何况他们拍摄的都是极具野心也颇具争议的巨型项目。比如,上海中心这样的超高层建筑是否有必要,风力发电能否成为未来主要的能源等等,这些超级工程本身就一直争议不断。

 

  尽管一遍又一遍地沟通解释,告诉对方要拍的是技术层面上的东西,态度绝对中立,然而收效甚微,“大家都不配合,各方面总是有各种疑虑”。

 

  为了尽量呈现客观的态度,片子最后选择不回避现实。比如,解说词一再提及北京的交通问题,配以街道上车流拥堵不堪的画面;上海中心面临的争议也多次提出,上海地下的软土结构不适合建设超高层建筑等等。然而这部片子侧重点非常明确:解说工程技术,以及如何解决这些面临的问题。

 

  片子播出后,中共上海市委常委的一次会上,谈到政府如何面对公众的关注,《超级工程》被作为正面的例子点名提出。上海中心到底是否要建,这一直是一个公众关心的问题。“它旁边街道上的一条裂缝都可能会引起轩然大波。”李炳说,这个片子把所有关注的问题都事无巨细地表达出来,反而起到了答疑解惑和疏解公众舆论压力的作用。

 

  “你把这些东西都掩盖掉,或者不去表达,反而会造成各种各样的问题。”李炳告诉《中国新闻周刊》,其实,他更关心片子本身的创作,这样的效果对他来说有些意外。

 

  “我们要做的不是感动中国”

 

  《超级工程》播出后,观众惊呼很像《伟大工程巡礼》。后者是美国国家地理频道的同类型纪录片,以大量的档案资料、专业的拍摄和解说,记录全球最具野心的工程建筑过程。片子一共一百多集,除其他国家的著名建筑工程外,也包括中国的鸟巢、水立方和长城。

 

  刘文也承认,这类工程题材的片子,有其固定的叙述风格,中国目前没有这样的类型片,借鉴和学习就显得尤为重要。“你只有进入它的叙述方式了,你才能赢得更多的观众”。

 

  所以,此次选题方面则有一些创新,刻意避免了鸟巢、长城这种众所周知的“伟大建筑”,转而追求纪录正在进行中的工程。上海中心预计在2014年竣工;港珠澳大桥目前还处于铺海底隧道的环节,完全建成要到2016年……在现场拍摄,完全不知道下一步会发生什么,这是拍摄现实题材的难度之一。而这样的纪录,又恰恰是纪录片本身的魅力所在。

 

  给《超级工程》这组纪录片确定标题的时候,也刻意去掉了“伟大”和“巡礼”这样的字眼。解说词避免用“我国”这样的词汇,目的是避免自我吹嘘的效果。片子中所有穿插的地图,用的都是世界版图,这也是向国际化方向的努力,“希望站在整个人类的平台上来看这些工程,而不仅仅是中国的。”李炳这样说道。“我跟导演说,我们要做的不是感动中国。”

 

  拍回来的素材有很多感人的片段,素材很好,导演舍不得删掉。总制片人陈晓卿告诉《中国新闻周刊》,上海中心那一集,原本有一场是三千人的年夜饭,有好几分钟。大家吃着年夜饭很热闹的场景,本来很长的画面,剪完后就留下了一句话:“三千人吃完了年夜饭就开工。”

 

  北京地铁这一集采访了一位老工程师,他亲历过上世纪60年代北京建地铁。老人在镜头前声泪俱下。这个镜头很感人,导演自己也很满意。但李炳最后还是剪掉了这个镜头。他用雕塑家罗丹“砍手”的故事来打比方。老地铁专家的感慨的确很感人,但是跟整个片子的解析工程技术的风格不符合,“太跳了。”

 

  片子播出后,观众评价说这“不像中国人拍的片子,”这让刘文很高兴。“最初的目标应该是达到了。”据刘文介绍,目前已经有多家国外电视台购买了这部片子,应该很快就会进入国外纪录片观众的视野。

 

——文章来源:中国新闻周刊网   作者:吴子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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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伟大”的三峡工程感动中国了吗?依俺看只是撼动了中国。

     

      “我们要做的不是感动中国”,这句话令俺感动。

开心上网,平心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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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这个当工人搞工程的,看到大程都很觉过瘾.但有几次看小产品的生产也觉得生动可爱.特别记得那集关于生产瑞士小刀的片子,祥细到淬火、打磨、抛光、组合真有昧.处处可体现机械的神奇和工业化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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