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京有一种极具地方特色的特产:果脯蜜饯。到北京来的客人或者是北京人到外地,都要买上几包送人。北京果脯蜜饯是传统风味食品之一,它誉满京师,驰名全国,远销国外。传统的果脯蜜饯是用各种水果做的,有苹果脯、梨脯、杏脯、桃脯、沙果脯、香果脯、海棠脯、枣脯(又称金丝蜜枣)青梅脯、红果脯等 。因为以上果脯是把原料经过处理,糖煮,然后干燥而成,其色泽有红色、绿色、棕色、金黄色或琥珀色,鲜亮透明,表面干燥,稍有粘性,北京的果脯蜜饯制作来源于皇宫御膳房。为了保证皇帝一年四季都能吃上新鲜果品,厨师们就将各季节所产的水果,分类泡在蜂蜜里,好让皇帝随时食用。后来,这种制作方法从皇宫里传出来,北京就有了专门生产果脯的作坊。果脯的味道是各式各样,有甜的、有酸的。颜色也是五光十色,很好看,很诱人。我小的时候,就最爱吃果脯,但是果脯很贵,大人一般买一种叫“杂拌儿”的果脯给我们吃。
什么叫“杂拌儿”,恐怕不是北京人不太清楚。杂拌儿就是用各种果脯搀杂在一起,论斤卖。比买一盒一盒的果脯要便宜很多,又什么都有,实惠。在“杂拌儿”里,店家一般还搀杂了一种叫“牛筋儿”的东西,大概是用淀粉一类的原料做成,染上花花绿绿的颜色,是打称用的,吃起来口味不太好,嚼到后来,有一丝苦涩,还有些还嚼不动。但是小孩嘛,也无所谓,先挑好吃的如冬瓜糖、蜜枣什么的,再吃杏脯、海棠一类酸的,吃到最后,不那么好吃的牛筋也会被吃的干干净净。
有一本杂志,叫《读者》不知朋友们看过没有。是一本有趣的杂志。我不记得是哪位作家说过:能放在自家厕所里的书必定是畅销书。《读者》就是这样的书——什么时候看都不会觉得没意思,看过以后也许觉得没记住什么,没得到什么,但是一定没白看。有一本书叫《中国可以说不》,他是这样评论《读者》的:“《读者》实质就是一处小小资产阶级的精神乐园。《读者》能够从最大程度上满足文化水平一般但又不安于现状的小人物的虚荣心,他使得“小小资产阶级”们通过一些个难度不大的哲理(美学)破译使人获得一种智力上升的错觉,一种逃避现实的快感。”说得很刻薄,但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在我的眼里,《读者》就是一盒“杂拌儿”,五彩缤纷,酸甜苦辣,虽没有特定的主题,但是看上去很美。不能让人产生吃饱的感觉,但是其中味道还是让人感到一丝快感。也许自己就是那种文化水平不高的“小小资产阶级”吧。
仔细回味,其实人生也是一盒“杂拌儿”,酸甜苦辣,五味杂陈,不是吗?每个人一生的道路都不可能一帆风顺,有顺境,有逆境。既有快马轻裘,春风得意之日,也有灰头土脸,连走背运之时。关键是看自己怎样对待。您如果您一味沉溺在吃蜜枣的甜蜜快感之时,一但吃到“牛筋”,就怨天怨地,把人生必然要经历的磨难当做命运的惩罚,搞得自己垂头丧气,连努力的勇气都没有了,看不到前方的光明,那只能是道越走越窄。如果您在吃到“牛筋”的时候,一咬牙,嚼烂它,吞咽下去,回味其中的味道,不也是一样要过吗?。是“蜜枣”也好,是“牛筋”也罢,终究这一盒“杂拌儿”我们是要吃完它的。
推而广之,一个社会也像一盒“杂拌儿”。各种职业,各种境遇,各种命运。有的人生活像甜蜜的果脯,有的人生活像苦涩的牛筋。这其中固然有环境、机遇等因素,也有智慧、能力、努力的原因。正因为有了这些五花八门的社会现象,世界才精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