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行歌曲由侯德健始,因为他回归过,离着近,算是人家给咱开的蒙。“新孩子,旧孩子”那盘,就没听见男欢女爱男盗女娼风花雪月鸳鸯蝴蝶那一套,觉得新鲜,但还是爱听,后来才知道有“人文关怀”在里面,那会儿哪儿懂,只觉得好听。
传言是这样的,说拍《搭错车》的时候侯德健已筹备回大陆事宜,本不想掺和这码子事儿,导演虞乩平(与苏芮合唱《请跟我来》那位)找风头正劲的罗大佑写歌,罗说插曲没问题,只有这主题歌非侯德健不办!哥儿俩堪称比肩,这也算是“猩猩惜猩猩”吧。结果出来的就是《酒矸倘卖无》,直指人性最里边的那一面,也成就了苏芮以后十来年的火爆。
再谈谈其人吧,侯德健祖籍四川,父亲是国军老兵,败到台湾。侯德健56年生人,肖猴,所以他有时自题“猴得见”。他从小生洁在兵营里,绰号“侯渣”,大概是当地小孩之间的一种习惯叫法,姓张的张渣姓赵的赵渣姓梅的梅渣姓任的任渣,侯先生,侯渣。他就生长在兵营里。也许正是这种平民出身成就了他歌词文风的平易朴实,温和而并不缺少透彻。
“无奈一水隔天涯,反认他乡是故乡”。他父亲一直跟他说咱们是四川人不是台湾人,这也是他执意要回大陆的原因之一。
作品是会说话的,我再绕舌就该招烦了。也许从专辑别出心裁的封套能看出点什么——一个蜷跪着的筋肉毕现的男性人体在以拳擂地,而与其说在擂地毋宁说让我们更多地想到了屈子的《天问》!作为一个搞艺术的人这就有点意思了,作为一介草民这可就有点危险了。
他肯定有什么东西憋不住了!是什么呢?他要怎么释放,发泄这一腔子的“那什么”。参政议政吧,好歹也算是一种声音,为国家为民族。心是有了,然而您有那个力么?
最近一次在报上看见侯德健的消息是他在台北某公寓里给自己扎针儿被街坊好市民点了,据说他是应友人之托在写一本有关灵异的书。大体同悲,苍天有眼,祝他能找到更好地表达自己的方向与方式。
唐代有“诗鬼”号的李贺以爱压“险韵”着称,天妒其才,卒于二十七岁。对于爱听歌的我们来说“写歌的侯德健”也是早夭了的。(刚刚“卅岁以后”,而他还未才尽。)太少了,他留给我们的歌!尽管有传闻他驻大洋洲期间匿名写的歌打榜中榜率较之以前更高,而我们熟悉的悲天悯人的侯德健毕竟是不见了。
摘自侯德健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