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河母亲印象
——悼念谢发兰老师
东方之河的母亲谢发兰仙逝了!作为晚辈,对她我除了敬仰还是敬仰。尽管她只是一位小学教师(听说后来虽然做过小学的领导),没有什么惊天动地的人生轨迹,但作为一个真正的人,她是如青松翠柏般屹立于人世之间的。说她是一位伟大的母亲,我想一点也不为过!
上个世纪的五十年代,我在浏阳一中读书。一中的对面就是小小浏阳城关镇最大的中心完全小学。从那所小学经过的时候,我常常看到一位高挑身材、丰盈俏美的女教师将学生送出校门。见她那样和蔼亲切长相美丽,对其学生又那么关切,因而总能引起我们的注目。也许那个时候她还没有结婚?但其美好的形象却给了我们那些初进中学的毛头屁孩以很美的印象。那个时侯,我们听说她还是这个学校的教导主任,因此我们对她就顿生敬意。当时,浏阳县城十分地小,有人戏称“一早晨就能走遍全城”,但在这样一个小小城镇里,谢老师无疑是一位美人,何况她还是那么一位待人慈爱的老师?!这就是我对东方之河母亲谢发兰老师年轻时的印象。
到了六十年代,我已不在这个小小的县城了。某一天,突然听到从家乡来的一位同学说起这样一个惊天的消息:中心完小的一位男教师因为修防空洞而牺牲了!被坍方掩埋了,死得很惨。不过说是评为了烈士,这或者能以给生者些许的安慰?但这位老师年纪还很轻,也就三十多岁吧?据说那是一位十分敬业的老师,干起事来就有一股拼命三郎的架势,真正是一位一不怕苦二不怕死的英雄!而且说这位牺牲者的爱人就是我们幼小时所注目礼拜的谢发兰老师的丈夫!我不禁感慨唏嘘:这么年轻的人,就因为在那个“深挖洞、广积粮、不称霸”的年代,在其并不显赫的岗位上,为国家民族献出了他年轻的宝贵的生命,听说还留下了好几个儿女,将养老育儿的生活重担压在了谢发兰那位也就三十来岁的年轻妻子的身上!我又不禁为年幼时的偶像谢发兰老师唏嘘起来。
又过了许多年,在一位朋友家里认识了东方之河。英俊少年的他,给我留下了十分深刻的印象,其眉宇间,似乎有种似曾相识的说不出来的英气。东方之河的长相自然堪称美男子,而这种美中还透露着一种我无法说得清楚的勇武之气刚强之力,似乎是一种与生俱来的阳刚之美的气概。经朋友介绍,我才知道他就是谢发兰老师的儿子,那位年纪轻轻牺牲在“深挖”之洞里的英雄就是他的父亲!自然,谢老师的几个儿女都如成年的东方一般,一个个都长大了,而且下过乡,成为了干部,个个都学有所成,家庭幸福。我很想打听到年轻丧夫的漂亮丰盈的谢老师在丈夫去世之后,是否已经再婚?而且,她的几个幼小时便失去父亲的儿女是怎样长大起来并成为栋梁之材的?经朋友讲述,我才对我们幼小时的偶像谢发兰老师顿生了一种无法表述的敬意与钦佩:原来丈夫去世之后,是谢老师一个人将几个儿女带大,教读婚配,极尽了一位母亲的心力与精力,而且她还是一位优秀的教师和干部,娴静地悉心地教育她的学生。年轻貌美的谢老师没有再婚,而是守着儿女教着她的学生,直到垂垂老矣!谁能不为这样的母亲感到敬佩?我不禁要问:正当少年时节青春焕发的时节,她是怎样孤苦地担着丈夫留下的重担的呢?那是多么沉重的日月呢?那些青春的年华她是怎么度过来的呢?试着扪心自问:我们能以做到吗?而且听说,谢老师一直是一位先进工作者,她教出来的那些学生也许有些已经名震神州,然而她不显山不露水,勤勤恳恳地做着她那一份其实十分平凡的工作,直到风华退去,直到满头霜雪!但其平实的形象,却在这个县城留下了十分耀眼的光辉!因此她是一直受人尊敬的,这样的一位母亲一位老师,我以为是堪配上“伟大”两个字的!
这些年,我退休后蛰居浏阳,倒是还能在大街之上常常碰见谢老师的,尽管岁月已经在她的鬓角染上了霜雪,但总能看到她健康的充满阳光的慈祥老者风貌。有一次,我的小学老师请客吃饭,我恰恰坐在谢老师旁边,原来她与我那位也将近八十岁的老师,与这个县里那位也将八十岁的原来的女副县长,与一些相同年龄的老姐妹们,甚至与我的老姐姐,都是朋友。我真希望这些坚强的仍然美丽的老者,能以永远那么相亲相爱快快乐乐。当时,谢老师一再向我打问我老姐姐的身体状况,那种友爱那种慈祥那种矍铄,令我心里如沐春风,那种暖意那种感动,此时真无以言表!
这样看似平凡却实在伟大的人走了!尽管与其接触不多,但那种印象,对于我却是十分地深刻,她给予人的那种感动也十分地令我震撼。也许,如今的东方之河的某些性格与做事踏实坚定的风格,正是其父母尤其是其母亲的悉心教育与深刻影响之故吧?毕竟在其父亲年纪轻轻去世之后,是这样一位不显山露水的母亲身教言教的结果。东方的这样一位伟大的母亲在这个雪花飘舞的时刻去了天国,或许是神的召唤?但对于后辈来说,亦如这寒冷的冬天,实在有太多的震颤!
愿东方之河的伟大母亲——我们尊敬的谢发兰老师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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