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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忆文章】施计解馋

一九六四年暑假的一天清晨,受奶奶的嘱咐,时年14岁的我和比我仅大十个月的姑姑康艳萍,遵嘱到衡山县新圹公社戴家冲〔现衡东县新圹镇戴家湾村〕去看望年过花甲的舅爷爷。当年因全国人民都在过苦日子,我家更没有什么好日子过。我们平时连饭也吃不饱。我那时候总是想跟大人走亲戚,因为只要去了亲戚家,总会有几餐饱饭吃,有时还会有零食吃,当然都是些不用花钱去买的农副土特产。而我每次跟随父母亲到乡下去走亲探友,总是尽量带些城里的食品去送人情。虽然谈不上是什么珍稀物品,倒也是倾其所能尽力而为,礼轻仁义重。

那天吃过早饭之后,奶奶和妈妈给舅爷爷准备了一些糠果糕点之类的礼品,嘱我和姑姑带给舅爷爷。另外,她们还特意还拿了二斤粮票,并还除了我们的往返路费以外,另外还特地多给了一元钱,再三强调叫我们再买二十个糖包子一齐带去给舅爷爷全家吃。我和姑姑都一一铭记在心。

离开家不到两分钟,我和姑姑在南街一家包子店花二斤粮票、一元钱买了20个包子。当年一个包子是一两粮票五分钱,但不向现在有薄膜袋子装,好在我们早有准备,多带了一个兰布袋子,是专为装包子准备的。装好包子之后,我主动背着这个装满包子的袋子,另还背了一个袋子,和姑姑一起走出了南街外,又朝汽车站走去。一边走一边讲话。姑姑虽说是我的长辈,可她毕竟与我是同龄人,我又是个男孩子,理所当然地要担当起照顾姑姑的责任。故我和姑姑从小一起玩耍,一起长大,俨然是一对好朋友似的。

在汽车站花八角钱买了两张到衡山县城的车票,我们便上了车,对号入了座,大约十点半钟的时候,汽车开动了,我和姑姑有说有笑,开心极了。约四十分钟后,汽车到了衡山县城,我们匆匆拿好行李,下了车,急急忙忙地往轮渡码头赶去。

不久,到了码头,姑姑拿出一角钱,在售票窗口买了两张过河票,便上了轮渡汽船。我是平生第一次坐船,十分好奇地站在船边,四处张望,感到湘江两岸一切都是新鲜好奇。我目不转睛地东瞧西看。五、六分钟后,渡船靠岸了。我们又赶紧上了岸,向当地人打听到了往戴家冲的路线后,我们又急急忙忙沿着京广铁路衡山往衡阳方向一侧的人行路上大步流星地朝目的地走去。

走着走着,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时分,我肚子也感到有些饥饿,想吃点东西充饥。便下意识地摸了摸装着包子的袋子,垂涎欲滴,欲吃两个包子解馋,就试探性地对姑姑说∶“姑姑,我饿了,吃两个包子再走要得不?”姑姑回答我∶“我也饿了,但包子是送给你舅公公他们吃的。农村里难得有包子吃,我们还是忍一忍吧。很快就会到了。到了之后,我保证会让你好好吃一餐饱饭。”我听了也不再吱声,跟着姑姑有气无力、没精打采地继续赶路。

没多久,我实在饿得慌了,又不能吃这送人情的食品。怎么办呢?难道非要饿着肚子赶路不成?心想,天无绝人之路,我一定得想个既体面、又不失时机的“办法”吃点食物。想着想着,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噢!有了好办法,就这么办。只见姑姑走在我前面,并不时地回头看看我,催我快点走。我一边答应,一边略施小计。机会终于来了,在横过铁路铁轨的时候,我见前后无火车通过,就“扑通”一声顺势往铁轨枕木边上一拌,有意摔了一跤,且把装有包子的袋子趁姑姑不注意时,将小半边袋子压在了肚子下面,嘴里装模作样地大喊∶“哎呦。”

姑姑见状,赶忙俯下身子将我扶了起来,还心痛地问我∶“容颐,你摔痛了冒〔没有〕?快离开,怕火车来。”我随即在姑姑的帮扶下,站了起来,拍打了身上的灰尘,迅速走出了道心,站在路边,又摸了摸装了包子的袋子,姑姑叫我打开看看,包子压坏了没有。我打开袋子一看,还好,只压扁挤烂了五个包子,另外的十五个包子还算好。我问姑姑∶“姑姑,你看这几个包子怎么处理呢?”姑姑略一思索,回答说∶“还能怎样处理嘛,我们总不能拿咯些烂包子去送人情吧。我看,我们就把咯些烂包子吃了,冒压烂的包子去送给你舅公公吃。”我听后心中暗喜,却又不露声色,我的这个诡计终于完美无缺地实现了,真是天助我也,“聪明”人自有口福。于是,我和姑姑坐在路边的树荫下,狼吞虎咽地吃起包子来,姑姑只吃了两个,她让我吃了三个。在那个年代,我们城里的孩子也不是经常能有钱去买包子吃的,尤其是我们穷苦人家,更是难得有这口福的。那次真是难得的一次吃包子的机会,我如若不想出这个鬼点子来,就绝不会有吃包子的机会。

吃完包子之后,我和姑姑又匆匆赶路,大约响午过后不久,我们终于到达了我第一次才去的舅爷爷家。在那里,我们与他家的同辈孩子们做游戏、捉迷藏,痛痛快快地玩了三四天后才打道回府。

那次我施计解馋的经历,今天回想起立,感到非常有趣。

欧亚大陆连五洲,
阳间琐事也心揪。
容光焕发写春秋,
颐养天年乐悠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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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见南岳痴人老兄的好文章。生动再现我们知青一代少年时期的困窘与求生存的机智。问好老兄!顺祝快乐长寿!家庭幸福美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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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那代包子是好东西,现在有的少年,只吃馅子不吃皮。谢谢好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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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复 1# 南岳痴人

 

   生动有趣,儿时的回忆蛮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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